從前衝動,覺得要打下邊城立下大功,轉而再回去壓製李焱龍;但是現在他後悔了,損兵折將不說,再打下去,他的命都沒了,彆說壓製李焱龍了,簡直就是把江山拱手相讓。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得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陸棄把他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蘇清歡帶著阿嫵在門前玩耍,隔壁家有個比阿嫵大兩歲的男孩子叫順遂,十分喜歡阿嫵,見她出來就“妹妹”、“妹妹”,喊得十分親熱。
每當這時候,蘇清歡都會控製不住地想起世子。
也不知道,世子在雲南怎麼樣了,虎牙離京後有沒有找到他,與他會合。
如果沒有,世子現在隻有一個人,處境會不會很難;但是即使是虎牙去了,又能幫上多少忙……
蘇清歡隱晦地和陸棄提起兩次,但是後者都避而不談。
她也不好再問,因為她知道,陸棄心裡也是擔憂的。
順遂家是邊城有名的富戶,所以宅子比蘇清歡所住的大了許多,通常都是奶娘丫鬟帶著順遂在門口玩。
有一次,順遂的母親出來遇見,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美貌又倨傲的婦人,看見蘇清歡母女隻穿著普通的棉布衣裳,不屑一顧地道“彆讓少爺跟著阿貓阿狗玩。”
蘇清歡不跟這種人計較,白芷倒氣得不輕,當即罵道“狗眼看人低”,那婦人被罵也激動,雙方險些打起來。
蘇清歡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過了不久,隔壁家就搬走了,宅子賣給了一個發了財的鐵匠,兄弟五六個,帶著一群打鐵的徒弟。
蘇清歡隱隱猜出是白芷告狀,陸棄用手段把人弄走,換成了侍衛,但是她也沒揭穿。
春暖花開,日頭暖和的時候,蘇清歡讓白芷在院子裡鋪了席子,放了玩具,任由阿嫵在上麵打著滾兒地玩。
她肚子大了,坐著不舒服,便托著肚子,在樹後麵和阿嫵“藏貓貓”。
“娘在這裡。”
“娘不見嘍。”
阿嫵被她逗得咯咯笑,清亮的笑聲在小小的院子裡回蕩。
“哥哥,哥哥——”阿嫵咬著她的玩具布球口齒不清地喊道。
蘇清歡以為她在喊已經搬走的“順遂”,笑道“哥哥搬家了,阿嫵想要找哥哥玩,明日帶你去街角,那裡很多哥哥,好不好?”
阿嫵卻固執地看著門的方向,“哥哥,哥哥——”
蘇清歡扭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愣住了。
“娘——”世子站在門口,含笑看著她,身後是身材高大,同樣麵帶笑意的陸棄。
“錦奴,你怎麼來了?”蘇清歡激動地麵色都紅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娘不想我嗎?我想您,想妹妹,就來了。”世子撩袍跪下。
“快起來。”蘇清歡上前扶起他,眼窩發熱,把他摟在懷中,“錦奴,娘想你了。”
過去的這小半年,世子長高了不少。
他乖順地靠在蘇清歡肩膀上,“我也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