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縉咬著嘴唇,頓了片刻道“也就是說,還可能懷孕了,但是你看不出來?”
太醫心中暗暗叫苦——從前並不知道,皇上對子嗣這般著急,而且蔣嫣然的體質,也,也根本極難懷孕啊!
他在燕雲縉灼灼的目光注視下,硬著頭皮道“道理是這樣的,但是以蔣姑娘的身體狀況,恐怕……”
“夠了!”燕雲縉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不用你說廢話!”
他早就知道她不能生了,還用這老匹夫廢話!
真真掃興!
比從未得到更讓人痛苦的是,看到了得到的希望後再重新被打回原形,徹底失望。
但是絕望談不上,燕雲縉覺得隻要他努力,早晚能讓蔣嫣然懷孕。
不就是難懷孕嗎?又不是說懷不了,以後他多努力便是。
提起懷孕的燕青蘿看到燕雲縉的情緒如過山車般波動,緊緊咬著嘴唇,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多嘴多舌。
再看蔣嫣然,從始至終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根本沒有放到心上。
燕雲縉終於恢複了些許,問太醫“那她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無緣無故吐成這樣!”
“請皇上容臣再替蔣姑娘請脈。”
“準了。”
希望破滅,這次燕雲縉也不著急了,靜等太醫的消息。
太醫再次認真請脈後,退後幾步,跪在地上回稟道“回皇上,蔣姑娘怕是中毒了。”
燕雲縉的眼神瞬時如鷹隼般銳利起來,眯起眼睛看看太醫,又看看蔣嫣然,問道“中了什麼毒?”
“我來告訴你。”蔣嫣然徐徐開口,“是夾竹桃花汁的毒。”
太醫忙點頭“蔣姑娘說的對!”
燕雲縉的臉色越發冷凝起來,冷冷地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蔣嫣然。
蔣嫣然冷笑一聲,掙紮著要擺脫燕雲縉的禁錮。
燕雲縉慢慢鬆開手,負手在她床前,身體緊繃,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箭。
顯然他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他的眼神是無聲的質問——既然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不躲開?
蔣嫣然慢條斯理地道“你現在心裡想什麼?我來告訴你,你在想,怎麼可能有人敢對我下毒呢?我這樣的女人,心思狡詐,說不定就是我自己投毒,想要咬彆人一口,對不對?”
燕雲縉的臉色有些難看。
蔣嫣然繼續道“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因為我說了,你也不會信。而且這點毒,還毒不死我。不過惡心惡心我而已!”
“誰下的毒?毒又下在哪裡?”燕雲縉咬著後槽牙問道。
蔣嫣然說得沒錯,他此刻確實正在如此天人交戰之中。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她實在難以令人相信。
至今為止,他已經很確定自己對蔣嫣然的感情,但是顯然後者並沒有回以同樣的感情。
就算現在,她對自己,還是這一副不冷不熱的疏離態度。
燕雲縉恨,恨她為什麼不像彆的女人一樣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