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他,想陪著他,無怨無悔,那都是你一廂情願!你說如果有一個可以改變他境遇的女人和你,他會選誰?”
“實話告訴你,戰北霆已經在暗暗給戰又年議親,想幫他借助嶽家的力量早點擺脫柳太後的製約。”
“但是成與不成很難說。就算成了,跟你也沒有關係。”
“好,你還是不聽,你九死不悔,非他不嫁。那你算算,你的身份,夠不夠做西夏的皇後?難道你千辛萬苦,拋棄父母,就是去為了給他當小妾,自己生了孩子都得管彆人叫娘?”
“我覺得我們都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所以表姐,你確定你能忍受得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性格熱情如火,快人快語,所以我跟你投緣。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哭哭啼啼的模樣,像個怨婦一樣,哪裡還有從前的暢快?”
“表姐,我娘說過,如果嫁人是一種屈就,那為什麼不自己一個人過?”
“我姐姐等了這麼多年,曆經磨難得了能入心的人;我……一直被哥哥認定為對的人,在哥哥那裡,從來沒有受過任何委屈。”
“你看不管姐姐曆經磨難也好,我一帆風順也罷,我們倆,是不是都還是自己?”
“你呢?你現在還是劉儀嗎?”
“這是我最後一次因為這件事情來找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如果非要一意孤行,那隻要你能承擔得了後果,我不攔著你。”
“彆隻看到彆人吃肉,沒看到彆人挨打;彆跟我姐姐比,你不是她,戰又年也不是燕雲縉。”
“表姐,我還有事,言儘於此。”
劉儀看著她轉身離開,站起身來想拉住她,卻隻來得及抓住她衣角。
軟滑的綢緞從她掌心滑過,然後消失……
劉儀失神落魄地坐回到床上,盯著湖綠的幔帳,久久沒有作聲。
阿嫵罵完她,自己心裡也不舒服,總覺得這件事情很憋屈,發泄不出去。
打馬繞城跑了兩圈,出了一身汗,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騎馬回到暫時安置的家中。
阿嫵正在洗澡,白蘇已經聞訊趕來。
白蘇從小伺候她,所以她也不害羞,坐在浴桶中笑嘻嘻地道“白蘇姑姑,您怎麼來了?”
白蘇拿過皂角,手法溫柔嫻熟地替她洗著頭發道“我聽說了件事情,想來告訴你。”
“你說。”阿嫵拍著水麵,漫不經心地道。
白蘇把事情始末說了。
沒想到,阿嫵聽得津津有味,嘖嘖歎道“說來也有可以借鑒之處。將來完全可以官辦一個青樓,教坊司其實也行吧……到時候聘請史家娘子這樣的人才坐鎮,培養出來的女人專門以柔克剛,說不定咱們的將士可以少許多流血犧牲呢。”
白蘇啞然失笑——大姑娘的腦回路就是這麼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