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愣了下,隨即嘀咕道“這是有什麼火燒眉毛的事情急成這樣?”
柳輕菡享受著謝行替她捏腿的服侍,含笑哼著小曲“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外婆,您彆唱了,我要睡覺。”
阿嫵覺得外婆意有所指,可是她沒有證據,隻能以傷員的身份打斷她。
“傻樣,心虛什麼?”柳輕菡道,“想你外婆我年輕的時候,去我們府上求親的人,那要從門口排到大街上的。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有什麼?你心虛什麼?”
“我沒心虛,就是想到自己偷偷跑出來,哥哥那裡……”阿嫵岔開了話題。
柳輕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真的隻是擔心這個?跟你外婆揣著明白裝糊塗?”
“外婆!”阿嫵無奈地道,“將來咱們住在一起,您會覺得整個軍營的人都愛慕我的。”
她明白柳輕菡的意思,可是她並不覺得是那麼回事。
“當然愛慕你。”柳輕菡理所當然地道,“你這身份人才,誰娶了你都能笑醒。”
阿嫵躺下拉上被子,“我睡了。”
柳輕菡拉著謝行的手道“快彆捏了,過來陪我歪歪。”
謝行看了一眼阿嫵,猶豫了片刻,還是挨著柳輕菡在羅漢床上斜斜地靠著,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燕寒出去後,站在廊下,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他和阿嫵原本隻是一場意外的相逢,卻因為阿嫵的異想天開和燕寒的離開而有了更深的交集……
之前他已經意識到內心深處的蠢蠢欲動,但是有意忽視,剛才他為什麼倉皇而逃?因為他剛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想跟阿嫵說,如果世子嫌棄的話,他願意負責。
可是現在出來被風一吹,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麼可笑。
阿嫵每次提起“哥哥”都是眉眼彎彎,笑意流淌。
那是多少溫柔的小心翼翼的愛才能養出來的信心,燕寒自嘲地想,你不自量力,竟然想去跟世子比。
不是身份地位,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
而說到身份地位,他同樣也配不上她。
燕寒在外麵呆了許久,他想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遠離阿嫵,可是他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
阿嫵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麼要被他冷待,還要費心去猜測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是他現在真的像一隻飛蛾,再感受到她的光亮,可能就奮不顧身地撲上去了。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短暫相逢,吹皺了他心中一汪春水。
漣漪圈圈,最終還會歸於平靜。
燕寒想明白了,便沒有多少難過和遺憾。
能夠見到不一樣的風景,能夠遇見不一樣的人,這也是命運的饋贈。
得不到並不要緊,至少他們也曾經一路同行過。
燕寒想起她大大剌剌的樣子,想起她展顏大笑時的暢快,唇角不由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