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霓衣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敲開褚十六的門。
“你來乾什麼?”褚十六麵色不善。
“你我各有目的,互不乾擾。”尚霓衣道,“不必內耗。剛才我幫你跟秦姑娘說話了,她對長孫徐不過是抱怨之詞,你不用上綱上線。”
褚十六冷冷地看著她。
尚霓衣不慌不忙地道“既然已經做了決斷,就老老實實的。不要想想還意難平。褚十六,你我都是可憐人,所以這次我不與你計較。”
她話鋒一轉,口氣驟然淩厲起來“但是再有下次,我一定除了你去!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皇上不好美色,你想恃美逞凶是想多了。誰和秦姑娘交好,誰才是贏家!”
“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再狡猾的狐狸,也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褚十六神色倨傲淡然,“我早就無所謂生死,隻要長孫過得好,死亦何懼?好好藏好你的算計,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現在你有多得意,日後謊言戳穿的時候,報複就有多凶猛。”
“不要以為秦嫵是小綿羊,更不要低估了當今聖上!慢走不送。”
兩人不歡而散。
再說阿嫵來到皇上書房,先問了黃河水患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隻略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皇上問她還有沒有被長孫徐責罰,阿嫵懶洋洋地道“哥哥明明都知道,還要來問我,哼!”
皇上臉上露出笑意,看著她在自己桌子上隨便漫不經心地翻看奏折,道“這話怎麼說?”
“哥哥,我就是再傻,一天發現不了,兩天發現不了,現在過了這麼多天,我還分不清楚哪個是哥哥派去保護我的嗎?”
機敏如她,怎麼能發現不了身後總是跟著一條尾巴?上課的時候都有目光牢牢盯著她。
“一個武婢而已。”皇上笑道。
阿嫵低頭看著皇上批閱過的奏折,哈哈大笑道“這福建巡撫也太蠢笨了。上次他不是上過奏折誇讚那裡的水果被哥哥打回去了嗎?怎麼又來問要不要進貢?”
從前以為這些高官們都是一本正經做正事的,現在才發現,他們有時候也閒的有點大啊。
就進獻水果這事,尋常大戶人家也不用這麼糾結,他一個堂堂巡撫,問來問去,就這樣皇上還得給他回“不用”,簡直浪費筆墨。
她就知道,皇上放在她手邊的一摞,用皇上的話都是“狗屁不通”的,果然笑話百出。
皇上道“所以做皇帝,也真是無趣。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彆讓我再看見這些蠢貨。”
阿嫵哈哈大笑,跟他說了自己剛才和褚十六爭吵的事情。
她擔心皇上責備褚十六,便道“反正我沒吃虧,哥哥就彆管了,放那褚十六一馬。”
沒想到,皇上微微一笑“褚十六確實不算什麼惡人,就是腦子不太夠用而已。”
“她腦子不夠用?”阿嫵哼了一聲,“我看她很聰明。”
“有時候你看到的隻是表象而已。”皇上笑道,“你覺得尚霓衣如何?”
阿嫵用指尖摩挲著奏章,扁扁嘴道“我和她關係不錯的。但是我覺得剛才有點,嗯,怎麼說,怪怪的感覺,似乎故意讓我注意到褚十六。”
“然後呢?”
“沒然後了,且走且看吧。”阿嫵道,“留在宮裡的,我或許有親近疏遠,但是對誰都有警惕心,哥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