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留下這句話就跑了。
再待下去,不知道這丫頭能說出什麼讓他吐血的話來。
薑月坐在院子裡,春暖花開,繁花錦繡,去年秋天種下的花兒,現在都爭奇鬥豔地盛開。
暖陽傾瀉,彩蝶翩遷,原本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天。
對於她來說,卻是喜憂參半。
何老爺在她身邊坐下,歎著氣問“丫頭,能不能告訴外公,你究竟哪裡意難平?”
“外公,我沒有意難平。”薑月聲音冷靜,“我從前配不上他,現在依舊和他身份懸殊;他從前不喜歡我,現在也不會愛我入骨。我嫁了旁人,會相夫教子,三從四德,賢妻良母;可是若嫁了他,我怕我會自卑,會嫉妒,會麵目全非。”
她無法想象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彆人恩愛,無法想象自己因為嫉妒而和他撕破臉,成為怨偶。
“外公,我怕毀了他的人生,也怕毀了自己。”
心中猛獸與善念同在,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薑月對自己並沒有絕對的信心,因為她那麼喜歡他。
情不知其所起,然一往而深。
“多好的一樁婚事,怎麼偏偏你要想那麼多?”
“因為我是薑月,不是彆人?外公,我這樣的性格,您還指望我將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嗎?我不鬨則以,鬨則魚死網破,就不去禍害他了。”
那個趙頤,是南越國的貴女,要嫁給小可做正妻的吧。
自己算什麼?就算有聖旨高那趙頤一頭,以後府裡也是兩頭大,更彆提可能還有彆的女人。
薑月想到這裡,心如刀割,對自己道,“長痛不如短痛,從來就不該屬於你的人,算了吧。”
小可站在圍牆下,聽著薑月的聲音,心情是無法描述的複雜。
大臉終於承認她喜歡自己了。
她說她愛得難以自拔,恐怕都無法控製自己……
她是一個底線分明的人,所以他相信她是決計做不出無辜戕害彆人的事情的。
他越想越心疼憐惜,甚至恨不得立刻和薑月定下婚事。
可是這丫頭,現在不願意了。
小可想想,他自己實在沒有應對的辦法——薑月的樣子分明是刀槍不入,這丫頭鑽了牛角尖。
向誰求助?
當然是蘇清歡。
“娶妻要有個態度,你弄得不情不願,仿佛薑月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我要是她,也不會同意。”蘇清歡不客氣地道。
從陸棄算,一直到小可,軍中的這些人,情商本來就不行,現在看來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沒有不情不願啊!”小可喊冤,“天地良心,夫人啊,我隻是太驚訝了。但是之後皇上說了,我也並沒有反對。甚至於我覺得,我們兩個也挺不錯的。”
“那挺不錯的這些話,你和薑月說了嗎?”
小可撓撓頭“這個就算了吧,她應該知道。我要是不願意,不會同意的。”
“她為什麼要應該知道?她不知道呢?彆人成婚都是男方上門求,你這態度居高臨下的,她憑什麼答應?就算為了把媳婦騙回家,也該說幾句好聽的?怎麼薑月就不配得到你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