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真正不為世俗羈絆的人,想到謝行的將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彆忘了,”尚霓衣淡淡道,“謝行家裡,唯剩下他一個男丁而已。如果謝家斷在他手裡,又失去了柳夫人,餘生他又有何歡?”
不是所有人都想著死能同棺,畢竟謝行還年輕,還應該儘情享受人世繁華。
“餘生何歡”這幾個字讓阿嫵沉默了,有些擔憂地看向尚霓衣。
尚霓衣何等聰明,立刻反應過來,淺笑道“你不用瞎聯想,我沒有想我自己。我現在很好,有姮姮,我什麼都不想。所以你看,人活著,還是要有念想。我很讚成柳夫人的做法。我若是她,也會這麼想,但是未必敢這麼做。”
“我外婆不知道,她在宮中還有個知己呢。”阿嫵翻了個白眼,“孩子生了也不能塞回去,所以生了也就生了。但是我聽說謝大人大發雷霆,還摔了東西搬到外院住,不知道外婆怎麼辦?”
“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柳夫人自己可以的。她既然敢做,就一定能兜得住。”
柳輕菡經曆過的大風大浪,彆人十輩子都趕不上,拿捏人心的本事,也是無與倫比。
她拿得下的男人,就掌控得住。
所以尚霓衣對這件事情一直很清楚,也樂得從姮姮口中得到“最新進展”。
姮姮對於大人的複雜感情實在理解不了,托腮惆悵道“行吧,希望阿初不要長得墮了謝大人的聲威。”
根正苗紅,千萬彆長歪了,到時候就是不能收做皇夫,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
“彆讓你父皇知道你的想法,否則我擔心那個孩子會夭折。”
“為什麼?”
“將來長大後你父皇都未必願意讓你提皇夫的事情,現在提,嗬嗬……”尚霓衣了然地道。
看著困惑不解的小東西,尚霓衣舉例當年皇上被陸棄為難的事情,讓她明白嶽父和女婿這兩種生物的先天仇恨。
姮姮似懂非懂。
尚霓衣取出藥來給她擦手,“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彆想,心裡記住就行,總有一天能明白。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比如你舅舅,這也是該牢記的。”
聽到她說小蘿卜,姮姮頓時苦了臉,“我怎麼知道我舅舅這麼壞!”
“以後他會更壞的。”
“為什麼?”
“你舅舅真是沉得住氣,能成大器之人不一樣。”尚霓衣由衷地讚歎道,“你知道今天早朝之上,皇上奪了他手中的兵權嗎?”
姮姮愣住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為什麼她從舅舅那裡,什麼都沒看出來?
而且兵權這種東西,不是十分重要的嗎?父皇想做什麼?
她這般想著,在尚霓衣麵前也沒隱瞞,直接問了出來。
“誰也不知道你父皇想做什麼,但是你想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你舅舅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去給你上課,你說他內心有多強大?以後想偷懶耍滑的時候想想,你能對付得了他嗎?”
“不敢了不敢了,”姮姮心有餘悸,“舅舅也挺慘的,我父皇莫不是為我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