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沒有審訊室,沒有刑具,甚至沒有更多的看守力量,隻有這兩名沉默的次神,和眼前那輛目的地未知的磁懸浮列車。
要知道他們這群幽靈特工中的任意一人被抓捕,那麼敵方勢力都會嚴陣以待,生怕讓他們抓到空隙、趁機逃脫。
畢竟幽靈特工的軀體素質和靈能反應,足以把一個設施齊全、兵力眾多的軍事基地給掀得天翻地覆。
次神拎著他們踏上列車後,便隨手把他們甩到座位上,接著退到兩側,如同兩尊雕塑般靜止不動。
不出多時,列車開始啟動,窗外的景色則開始飛速後退。
諾娃掙紮著坐起身,透過弧形車窗,她看到調查部大廈迅速遠離,而他們正朝著那個像是捅破天際的空間門駛去。
隨著距離拉近,他們也即將跨越宛若水銀鏡麵的空間門,接著,他們隻覺得車廂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凝滯,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凝固。
當列車車廂穿過空間門時,整個世界突然被刺目,卻又十分柔和的白光充滿。
在這片純白之中,諾娃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就像突然被切斷了與宇宙的所有聯係,她的靈能感知變得一片空白,連最基本的空間方位感都消失了,這種體驗比最嚴酷的靈能抑製還要可怕百倍,如同整個人都被從存在層麵上暫時抹除。
斯通和另外兩名幽靈特工亦是如此,畢竟他們擁有十分強大的靈能感知,而在首次跨越空間門、離開原有的宇宙時,必定會出現這種強烈的“反噬”。
等視野重新恢複後,他們才逐漸的恢複正常、平穩呼吸,可是,待他們把目光拋向窗外,眼前的景象又讓所有特工都詫異不已。
那是一片他們從未想象過的宏偉景象。
首先是空間門——
十數道的巨型空間門聳立在視野儘頭,如同通天巨柱般聳立在“虛空”中,構成一個完美的環形陣列,似乎各自連接著不同的宇宙。
在這些空間門之間,是錯綜複雜卻又井然有序的交通網絡。
看似無數條的磁懸浮軌道,以精確的角度交錯延伸,形成立體交叉的運輸體係。
諾娃看到不計其數的列車正在軌道上飛馳,有銀白色的客運列車,也有漆成軍綠色的貨運專列。
更遠處,大量運輸艇在指定航道上穿梭,時而降落在某個空間門旁的停機坪上,時而運載人員、貨物跨越水銀般的鏡麵。
“這這到底有多少個世界.”斯通的聲音乾澀得可怕。
“.”諾娃沒有回答。
她的目光被空間門周遭,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宮殿建築群所吸引。
建築通體采用鎏金材質建造,主體風格以華夏宮殿為基調,而許多飛簷鬥拱間則融合了其他文明的風格。
列車繼續前行,穿過這個令人窒息的超級樞紐。
不過,諾娃注意到每個空間門旁都設有武裝檢查站,而同樣身著金色動力甲,體型卻更加龐大的“巨人”負責駐守。
很快,列車便停在同樣處在核心位置的宮殿建築群。
艙門無聲滑開。
可這一次,無需兩位希臘次神行動,四名特工就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無形的威壓讓他們本能的選擇了服從。
走出車廂的瞬間,諾娃的呼吸為之一窒。
因為將他們“胖揍”的雅典娜,正從相鄰的車廂緩步走出。
但與先前在酒吧遭遇時不同,此刻的女神懷中多了一個裹在繈褓中的幼兒,那孩子被素白的織物包裹著,隻露出幾縷黑色的發絲。
雅典娜的目光掃過四名特工,金色的眼眸中帶著深不可測的平靜。
她輕輕調整了下懷中幼兒的位置,女神冷峻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柔和,而下一秒,雅典娜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時,卻讓諾娃感到一陣莫名的戰栗。
“跟上來。”雅典娜的聲音直接在眾人腦海中響起,“不要東張西望。”
四名特工沉默的跟上,穿過一條由看似黃金光鋪就的通道。
而通道右側屹立著高聳的石柱,每根柱身都雕刻著不同文明的圖騰紋飾,柱頂兩側托舉著似乎永不熄滅、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炬。
透過柱間空隙的崖壁,可以俯瞰宮殿群與空間門樞紐的壯麗景色。
通道左側的牆壁上,一幅幅巨型浮雕依次展現著人類曆史,以及人類帝國成立前的重大時刻。
例如,壁畫描繪了地球首支太空艦隊迎戰收割者文明(獨立日)的場景,又或者是剿滅墮入混沌的奧林匹斯諸神,以及爆發在豐饒星、對抗混沌浪潮的戰役等等,每一幅畫麵都栩栩如生。
通道儘頭,一扇高達十米的巨門巍然矗立。
門扉上浮雕著人類帝國的龍徽,兩側各站立著一排身披金色重甲的禁軍。
這些巨人超過三米的身高,讓諾娃等人不得不仰視,他們手持的閃電戟表麵躍動著危險的電弧。
雅典娜抱著幼兒徑直走向大門。
禁軍立即以閃電戟交叉阻攔的動作變為肅立行禮,門扉隨即向兩側展開,露出內部耀眼的金光。
這時候,戰爭女神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在這裡等著。”
說完,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後的光芒中。
隨著大門重新閉合,諾娃感到莫名的壓迫感瞬間消散。
四名特工站在空曠的通道中,身後是人類史詩的浮雕長廊,麵前是緊閉的神秘巨門,而不安的情緒則是在沉默中蔓延。
至於門後,便是擁有黃金王座的冥想殿。
冥想殿內;
“陛下。”
雅典娜緩步踏入殿中,白色長裙垂落,在光潔的地麵上拖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的步伐輕盈卻莊重,直至在黃金王座前十步處停下。
隨後,她單膝觸地,左臂托舉繈褓、右臂橫置胸前,低頭行禮。
王座之上,隋陽微微抬眼。
他並未穿戴華服帝袍,僅是一襲黑色長衣,卻仍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見雅典娜行禮,他抬手虛扶,說:“無需多禮。”
嗓音低沉,卻清晰回蕩在空曠的殿內。
話音落下,他已然從王座上起身,步履沉穩的走下台階。
雅典娜隨之站直,雙手仍穩穩抱著懷中的幼兒。
隋陽走近,目光落在那繈褓之上,冷峻的眉宇間同樣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
他伸出手,指尖在觸碰繈褓前略微一頓,而後才從戰爭女神那裡接過看似他“親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