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間,群雄無數,大道萬千,能鎖道者,寥寥無幾,隻有那幾個生靈而已。”黑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尖刺一般,直穿眾人心臟“而能鎖乾卦的,更是亙古少有,如日中天如淵難測。看來,玄女讓我們對付的就應該是這麼一場劫難了。”
“您知道這其中的淵源?”女靖急忙請教道。
“大荒之中,除了聖皇,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其中的事情了。”黑衣人點頭道。
眾人心頭泛起了些許疑惑,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麼張口。黑衣人一向神秘至極,常常不見蹤影,可人族這邊的大事,他一直都有出現。而且能在黃泥八卦麵前,後土眼皮子底下來到這雷澤之內,那必然是一個真正的人族,不論是血脈,還是想法。
隻是這樣的一個人,出現的突兀,消失的也很突兀罷了。
女靖仗著年紀小,見黑衣人這樣,急忙請教道“當時我師父不曾仔細給我說過,既然前輩您知曉這其中的事情,可否詳細說說。”
黑衣人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了之後,你們卻承受不了,封鎖這乾卦的力量,來源於一位天地之間極為強大的生靈,我們要對抗的劫難也將來源於他。如果是他全盛的時候,我們也隻能退避三舍,選擇蟄伏。
而現在,我……帝顓頊當年絕地天通,隔絕了天地往來,他自然也無法下來,所以我們才有了戰而勝之的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一起聯手才可以抵抗住對方削弱之後的力量?這也未免太恐怖了吧?為何我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生靈存在?”女靖遲疑著問道。
“凡是知道他名號的生靈,必然會被他所知曉!”黑衣人抬頭看天,惆悵之意即便是隔著黑黑的麵紗,依舊顯露的很明顯“所以,我們人族不得不定製下許多看似不合理的策略,就是為了逃避他的感知。
隻是,我人族第一智者玄女說要我們準備,我想她應該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如果熊垣能夠做到將乾卦解封,那麼我們就必須要出手了,而且,我覺得最佳的出手地點應該定在東南天柱。”
“前輩果然和我師父想的一樣。”女靖大為佩服,道“我師父說,我們此次動手,或許不需要動用天乾大陣,但也要拚儘全力。而且我師父選定的地點,也是東南天柱。天下之間,八大天柱,八大天門,唯有東南天柱,我人族占據地利。”
“星出東南,乾坤第一,當年的天下第一星可是為伏羲聖皇所得,所以他才自號龍師。當年我……帝顓頊也是以東南天柱為基礎,斬斷建木,斷絕天地,又讓重黎兄弟二人一上一下守此天柱,這才有我人族的安穩。”
黑衣人的目光掃過女靖,隨即落在了一位位天乾身上,道“諸位,這一次才是考驗你們各人修為的真正時候,各位都最好有心理準備。”
刑天的斧子敲在盾牌上,豪邁而歌“天地蒼蒼,大地茫茫,唯我人族,壯哉無疆……不就是東南天柱嗎?吾刑天來也!”說著,一步邁出,追風趕電一般消失在眾人眼前。
黑衣人的手搭在了女靖的肩膀上,笑道“諸位,我先走一步,且在東南天柱上等待諸位。”
眾人也不禁被刑天,黑衣人激發起來豪情,紛紛笑道“誰先到東南天柱還說不定呢,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一位位天乾都是見過不少風浪的人族,經曆的生死之戰更是數都數不過來,眼下不過是再度奔赴一場死亡的盛宴而已,他們天乾豈能落於人後。
一位位天乾用各自的方式離開了雷澤之後,帝放勳才從雷澤之門內鑽出來,可惜看到的隻有空空如也的黃泥八卦,以及空曠無比的雷澤。
“還是來遲了一步,看來隻有召集諸位卦主,才能夠解決這場事端了。這些人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雷澤裡就不能離開我們的鎮守嗎?萬一後土發瘋,整個雷澤都要遭殃,說不定還要連累雷澤外麵的萬民。”
帝放勳煩躁的摸著額頭。就在這時,他的餘光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麻衣,佝僂著身形,躡手躡腳,東張西望,一步一步向外挪動的老頭,不是後土是誰?看到這他的心更累了。
帝放勳一步來到後土麵前,麵無表情的問道“咳咳,後土大人,您這是要玩的哪一出啊?走路就走路,乾嘛這麼小心翼翼的?”
後土的身形猛然僵硬了下來,一點點的抬頭,看清了帝放勳的全貌之後,這才輕呼一口氣,臉上堆起了笑容“是小放勳啊,你不是去當人族共主去了嗎?怎麼有空來這雷澤啊,是不是人族現在太清閒了啊,要不要我給你找點事情做?
我宮殿裡有一部帝神龍遺留下來的火帝焚圖經,這麼多年沒人打理了,要不你去幫我再複刻一遍?”
帝放勳本著臉,看著嬉皮笑臉的後土,再一次感覺到了心累“彆岔開話題,跟我說實話,您這個樣子究竟想要乾什麼,以前的您走動可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現在您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在做賊一樣。”
後土嬉笑的老臉僵住了,帝放勳失聲道“您該不會真要去做賊吧?我一定是瘋了!”
帝放勳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砰砰砰的亂跳,如同打鼓一樣,人族當中最古老的一個老祖宗之一,堂堂八卦坤卦之主,竟然要去做賊,這一定是他今天來這裡的時候邁錯了腳步,導致見到的後土不對勁兒。
“這是何等的機會,彆說做賊,就算是偷,去搶,我也要去,你小子就在這好好地看好雷澤,看好人族吧。”後土神色一正,腳步一錯,竟然在帝放勳麵前憑空消失了。
這一年,後土終於再一次走出了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