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著人告訴二爺,那個周氏我看著不錯,既然伺候了他一場,就拾掇幾個席麵,抬進府來做個姨娘,以免他整日的不歸家,素日裡的端方持重都給狗吃了。
再給我們的好二奶奶送幾本經書去,就說我身體有些不舒坦,她大嫂坐月子不方便,讓她幫著抄幾本。
也能修心養性,為珠兒跟她肚子裡的孩子積積德。”
王夫人聽了婆母派人來傳的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好不精彩。
那老虔婆這是把自己的臉往地上踩,她正懷著孩子,抄什麼勞什子經?
還有什麼叫“為兩個孩子積積德”?這是說自己乾得都是缺德事了?這讓闔府上下怎麼看她。
心裡卻有些後悔,不該為了出口氣栽贓到她頭上。
婆母壓根不需要什麼證據,隻要心裡清楚,就能整治了自己,還能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便是傳揚出去了,彆人也說不出個不好來,兒媳婦給婆婆抄點經書算什麼?
她還不敢對傳話的小丫頭說什麼,忙打起笑臉,賞了她,讓人客客氣氣的送走了。
這才不情不願的翻開了經書,抄寫了起來。
她自是不願抄,但不孝的罪名太大了,一旦沾染上,連珠兒都落不著好。
有一個不孝的母親,他的前途便毀了。若以後有了女兒,那才可怕,誰家也不會娶一個不孝的娘教養出的女孩。
那老虔婆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不怕自己讓丫頭們抄經糊弄她。
等她抄了幾頁,就聽周瑞家的稟告太太同意二爺將外麵那個狐媚子太進來了。
當下被氣了個倒仰,抱著肚子連連喊疼,一眾丫頭婆子大驚,忙去請大夫去了。
等一翻折騰下來,雖孩子沒事,她心中卻是恨極。
這賈家爺們娶親之先都要先放兩個伺候的人,二爺身邊本就有人。
她生下了珠兒才算是站穩了腳跟,這才費儘心思打發了她們。
近來二爺在外邊養了個外室,聽說是個風流嫵媚的,但太太不鬆口,他就算整日往外邊跑,也於事無補。
誰曾想,為了打自己的臉麵,這老虔婆居然就這麼鬆了口,還一進門就是正式擺酒的妾室。
她一進門就與二爺相敬如賓,但實在不算得他的心,現下再來個狐媚子,怕更勾的他沒了分寸。
咬牙切齒好一會,卻還是喪了氣,二爺喜歡,太太同意,她便是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這事也已然成了定局。
就算她豁出臉麵去鬨,也沒個結果,反而惹惱了二爺。
還不如等她進了門,一個妾罷了,還不是任自己拿捏?隻她生不下子嗣,自己再尋出點錯處,不愁她能成了氣候。
便是這麼安慰自己,到底意難平,輾轉反側的滾了一夜。
不說二房的雞飛狗跳,大房氣氛卻正好。
顧嫵睡著後便接受了記憶,她是種花人,一看完這記憶便知道這是紅樓世界。
可她也隻是愛看曉旭版電視,對書卻沒什麼研究。
竟沒聽過賈赦還有個姓顧的老婆,他老婆不是貪婪愚強的邢夫人嗎?
不過轉念一想,電視上有說過賈鏈跟迎春都不是她生的,那她大概就是繼室了。
應該就是在這個顧氏死後續娶的。
怪不得賈鏈被叫璉二爺,原來這位瑚哥兒才是大房長子,大約是因為沒的時候年齡小,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才並沒有提到。
得虧林緒之穿的是賈赦,如果他穿成了彆人,賈赦這個德行,她都能先收拾了他,怪不得明明是嫡長子,後期卻活的那麼憋屈。
按自己知道的時間線來看,這是紅樓劇情開始前,自己今天已經生下的便是大名鼎鼎“假廉鮮恥”的鏈二爺了?
不過他現在父母俱全,上有兄長,她就不信還能被二房籠絡了去,便是個天生的色坯子,她也能掰過來。
何況孩子就是教育出來的慢慢磨就是了。
何況按理來說,他可比鳳凰蛋賈寶玉大十一二歲,而大名鼎鼎的皇妃賈元春還在恐怕正在她娘肚子裡待著。
那他們就還有充足的時間改變榮國府的現狀,以防後來抄家滅族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按照賈府規矩“爺們娶親之先都要先放兩個人在屋裡伺候”,這種妾應比王夫人老些,周,趙二人應該不是。可等林黛玉進賈府後並無相關描寫,難道她們都死了嗎?曹公沒有寫,但參照興兒介紹鳳姐時說,賈璉原先“屋裡何嘗沒有幾個人,她來了不到半年,都尋出不是來,打發出去了。”
王夫人當年可能也乾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手段沒那麼激烈,而且肯定是在生了賈珠,有了本錢之後恃寵而嬌做下的,所以也沒什麼人怪她。賈母給鳳姐賈璉勸架,說小孩子們,“饞嘴貓似的”,“都打那時候過來”,想來古板如政老爺,當年也難免俗,隻怕也有“削肩膀,水蛇腰”的美人勾引過,王夫人打金釧,逐晴雯時都說“我一生最恨這樣人”,又寫“此乃平生最恨者”,若非在這方麵受過刺激,何至於如此敏感!
而且紅樓中賈政一直住在趙姨娘那裡,趙姨娘的秉性特彆討人厭,她的言語粗俗,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陰險狠毒,儘管她也生下了一男一女,卻始終無法享受身為主子應有的待遇,實際地位還比不上那些高等的丫環。
可他寧肯待在那也不在王夫人那,還有過一出諷刺王夫人的劇情。
按他的人設來說,那個周姨娘便有些不合常理,沒人去提,沒人去看,是個標準的“隱形人”,我就根據這個開了腦洞。
——有的論據來自紅學家論紅樓夢,以及我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