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的太監一聽這話對上一眼,麵上現出難色來,這轉眼就……要是誤了時辰,那……
顧嫵不好意思地看向兩人,嘴裡道“公公,你看這……”
其中一個公公沉不住氣,當下回她“既然老太君病了,您就先隨我們去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且周太醫是有名的醫術好,定不會誤了榮國公的診治。要是貴府裡一個都去不了,皇後娘娘降下罪來,那……”
說著還威脅的看了顧嫵一眼。
顧嫵麵做為難的樣子,可想了一瞬,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再三吩咐好好看著老太爺老太太,才跟著他們出去了。
反正她也隻是不想帶著老太太去,現在目的達成了自然好,她還真想出去看看這些人耍什麼把戲,萬一有意外之喜呢。
待一出門就進了轎子,這兩位見她膽小聽話,這才當下心來。
不一會就到了宮門口,她下轎跟著到了一處宮殿——正是平常進宮整理儀容,等待覲見皇後之處。
她一進去就見了許多眼熟的人來,看來他們這準備的還挺齊全。
待又被引進來幾個有品階的誥命,眾人正寒暄著,大廳門忽然緊閉了起來,從四周漫出一股股煙霧來。
顧嫵早走準備,見狀忙高聲呼了一聲“這是迷煙,快屏住呼吸來。”
眾人不料好好的覲見居然忽起事故,正要亂成一團就聽一女聲示警,忙照辦了。
這裡雖禁閉了外門,可宮殿畢竟麵積大,外麵的人又怕劑量太大再惹出事來,放了一會就停了,隻等著這些夫人們昏迷了再讓人看著,便萬無一失了。
誰知眾人被顧嫵提醒屏住了呼吸,這些煙霧不一會就散去了,倒下的不過十之一二,其餘人就算有些頭暈目眩,意識卻還是清醒著。
顧嫵趕緊拿出一些醒神的藥丸來,分發給眾人。
不一會醒著的人症狀就緩和下來了,暈著的也醒來了。
眾人有些神色莫名的看了看這位安遠候夫人,她們自然知道這位的名聲。
顧家嫡女,嫁與榮國府嫡長子為妻,誰知夫妻兩人沒好幾年就鬨得不可開交,這次還差點難產而亡,誰知一好起來不知好好侍奉夫君,居然就學起醫來。
大家當麵對她多有讚揚,背後卻都道她腦子壞了,好好一個侯夫人學那等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可誰知現在就被打了臉,一幫子人還都要承她的情。
顧嫵見眾人都清醒了,也不管那些複雜的眼神,低聲道
“我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現在看來我們大概是被人框來的。
宮裡出了這種事,今晚大概要出大事了,我們也絕對太平不了。
而他們隻是想迷暈我們,而不是派強人打暈,可見是不想徹底得罪所有人,大概隻是想壓我們做個人質。
可這人質我們絕對做不得,既然諸位都沒有大礙了,他們等下必然派宮人進來安置我們,我們不如……”
眾人聽了她的主意,驚詫了一番,但也知道她說的對,一旦他們真做了這人質,那宮外的男人們就真的裡外不是人了,這裡可不止是妻子,還有老母呢!
……
宮裡另一邊正在對質著,皇帝眼色複雜的看著這鬨劇,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居然真能暗中籌備這些勢力來。
居然把整個京營策反一大半來,要不是他早有準備,今天還真得翻船。
又聽貼身太監耳語一陣,他臉色又是一變,看來後宮裡居然也有內應,要是消息被傳出去,這另一半的忠誠度也得打個折扣,就比如這位正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擋了一箭,又救下幾個兒子的小將。
皇帝既然得了消息,太子自然一樣,他臉上絲毫無得意之色,隻曼延著清晰可見的瘋狂。
“父皇,退位吧!你肯定也知道消息了,您不是自小教育我以仁孝治天下嗎?
總不能眼看著這些人為了您一朝沒了母親妻子吧,這忠義兩難全,你看可如何是好?”
眾將聽了這話也騷亂起來。
皇帝被他氣的直打顫“你既然知道我教了你禮義廉恥,仁愛孝順,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下這等事來。”
太子慘笑一聲
“都到了這種地步,父皇何必再哄我,你不就等著我反了在廢了我嗎?
我是您一手帶大的,自來最聽您的話,您既然這麼盼著我來一趟,我哪能讓您失望?”
皇帝看著已快陷入癲狂的兒子,心頭也不是滋味,這是他最心愛的兒子,其他兒子捆起來也沒有他一個分量重,可怎麼就就走到了這一步?
可既然已經……那便再也不能回頭了。
正在下令,又一個心腹過來耳語一番,他麵露詫異之色,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身前的人,不由想歎口氣。
自己還以為榮國府就要這麼沒落了,這才爽快地把爵位給了這位傳言裡一無是處的賈恩侯,隻要榮國公一走,要想尋個錯處那還不簡單?
沒想到峰回路轉又出了這麼兩個人物來。
安遠候就不說了,方才他的身手眾所皆知,又有了救駕的功勞,他們祖孫三代都與皇室有功,便是要削弱四王八公,也不能對著榮國府下手。
現在他夫人又巾幗不讓須眉,不但免了自己的後顧之憂,還交好了眾府。
看來這是天意啊!於是下令拿下了謀反眾人,太子見這情形就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頓時仰天大笑,抽出佩劍就要自刎。
皇帝一看目眥儘裂,大喊一聲:“逆子爾敢!”
林緒之一個劍鞘過去打落了太子手中的劍,眾人這才一擁而上,將他綁起來,以防他再自儘。
皇帝原本隻是看他忠義,現下卻真的對安遠候生出一份喜愛來。
太子是謀逆的太子,卻也是他最愛的兒子,就是終身圈禁起來,自己也不許他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