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小賈瑚一歲,下場還缺點火候,且他身體不好,在念一年書,養一養身體,免得一進考場就被抬出來。
因此賈瑚忙著做顧老爺子準備好的功課,還要早起跟著林緒之練會武,忙的團團轉,連睡覺的時間都得計算著來,哪有閒逛的功夫。
其實他是榮國府嫡長孫,安遠候的嫡長子,按規矩是可以免試直接進國子監讀書的,就是太學,按著顧嫵明慧郡主的身份,也絕對是想進就能進的。
可顧老爺子不許他走捷徑,非要親自下場試一試,他試一試,而他自己也是這種想法。
身為父母的,孩子上進自然是好事,哪有反而攔著的,因此也就同意了。
因著賈珠的身體,顧老爺子倒是顧慮重重,他是一步步走過來的,當然知道對於科舉而言,身體有多重要。
因此下了通牒,若這一年還不能放下心思好好養養身體,乾脆來年的童生試也不要去考了。
免得一次次的透支身體,早早的耗儘了心血。
乾脆借著賈政的關係直接去國子監好了,反正他現在是正五品翰林侍講,也能有個入學的名額。
他小兒子還小著,不給大兒子用也是浪費。
賈珠本來還想著跟打大哥一起去考試,誰知道冷不丁被老師來了這麼一招。
因此第一次頂著母親咒罵老師偏心的話找了祖父,求大伯母為自己好好調養,他還想跟著大伯每日學學武,不求多大的長進,能強身健體就好。
賈代善看著眼含期待的孫子跟雖然板著臉數落兒子,可眼睛時不時往自己跟大兒子身上亂瞄的二兒子,還是無奈的同意了。
這個政兒,自小就是這種口是心非的壞毛病,要不是自己跟赦兒慣著他,也不知道他誰肯理他,年長了反而越發的利害。
顧嫵要是在,絕對要總結一句,這哪是口是心非,這分明就是傲嬌小達人,嘴上不要身體卻很誠實2333。
林緒之在彆人麵前沒這個毛病,在她跟前也會時不時的犯個病,賈政這樣多半是被傳染了。
治起來也不難,沒什麼是打一頓不能解決,要是還不行,那就打兩頓,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在賈瑚忙亂的備考,賈珠調理身體的時候,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府裡正忙著給賈寶玉小同學準備周歲宴,因為其他幾個孩子都沒有大辦,他也不能越過前麵的。
最重要的是府裡的主子們對他出生時來的那一茬念念不忘,生怕再出個相似的神跡來,就鎮壓了想大辦一場的王夫人,隻請了親戚跟相熟的友人來參加。
等人都到齊了後,就是傳統項目——抓周宴。
現在這榮國府是由顧嫵掌著家,要是真出了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中“他那年周歲時,政老爹便要試他將來的誌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伸手隻把些脂粉釵環抓來。”的事。
不僅寶玉的名聲不好聽,連帶著整個府裡都要被人說嘴。
抓周這一風俗,在古禮中為“兒生一期,為製新衣,盥浴裝飾,男則用弓矢紙筆,女則用刀尺針縷,並加飲食之物,及珍寶服玩,置之兒前,觀其發意所取,以驗貪廉愚智,名之為‘試兒’”之意。
其實就是人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預測孩子的未來。
抓周時,要在嬰兒麵前擺上各種各樣的玩意兒——有文房四寶、兒童玩具、胭粉、彩緞花朵、戒指、金銀財寶、小弓、點心、官印等各種東西。
據說人們可根據嬰兒抓到的東西,判斷出嬰兒長大後的性情誌向。
最忌諱先取女紅,認為這是混跡女流、沉迷女色之兆,日後無大出息;忌先取玩具,以為胸無大誌;最喜他取文房四寶,以為日後必定學業有成、功業有成。
因此寶玉抓了“脂粉釵環”,才會有原文中“政老爹便大怒了,說”‘將來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悅。”的表現。
其實每個孩子抓周錢,父母絕對都會緊急訓練一下,給小孩子一個條件反射,免得在眾親人前出了醜。
而且其實不難理解,嬰兒的視力在這時候還沒有長好,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因此尤其比花花綠綠的東西,抓出來脂粉釵環也沒什麼稀奇的。
不過寶玉天生比較神異,他是不是以物喻前程,她也不敢肯定。
隻為了以防萬一,她壓根就沒有放什麼胭脂水粉,金釵銀環的,免得出了岔子。
可到了當天還是出了簍子,這小破孩壓根沒按她們仨訓練的來,放著滿桌子的筆墨紙硯、金銀財寶、官印、小弓不取。
然後他就……衝著顧嫵就爬過去了,大概是因為元春跟迎春都不在。
在場的也就顧嫵長得最好看,他死死的抓著就是不撒手,林緒之在一旁看的臉都黑了。
他還真是個極度顏控,哪個好看就往哪個懷裡撲。
最後以從顧嫵頭上扯下來一個飾品給這場抓周劃上了句號。
幸虧顧嫵不愛這些東西,這一帶著的還是皇帝親賞的禦賜之物。
吉利媽媽見多識廣,反應也是夠快,見狀不妙喊出了一番“仰慕聖恩,自小聰慧,將來必有大出息”的吉利話來,也算是圓了說法,過了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