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賀蘭小新剛才低著頭的嘔吐,沒有看到李南方是怎麼殺人的。
至於查猜——一個已經死了百分之八十的人,還在乎彆人是怎麼被殺的嗎?
賀蘭小新判斷事情的功能已經停止,唯有視覺神經可以正常運轉,目光呆滯的看著他。
李南方卻沒理睬她,耐心的等查猜笑完後,才咧嘴露出一口森寒的白牙,問“很好笑嗎?”
查猜努力點著頭,說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又問李南方,能不能救救他,救救他的家人?
隻要李南方能救他,他今生來世都將當牛做馬的報答。
“我不是女人啊,用不著你給我當牛做馬。”
李南方輕聲說著,抬起右腳踏在查猜的脖子上,慢慢地用力。
查猜不能再笑了,也不能再說話了,舌頭伸出了嘴外,眼珠也開始向外瞪。
等他的眼珠瞪出眼眶時,他用力抓著李南方袍角的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到死,查猜都沒搞清楚,李南方在回答他今生來世會給他當牛做馬時,為什麼會說他不是女人呢?
是不是女人,與給他當牛做馬有關係嗎?
帶著這個很深奧的疑問,查猜一縷英魂悠悠忽忽的飄向了極樂西方。
李南方不許賀蘭小新的手下,殘虐查猜是一個說法,親手乾掉他,又是一個說法。
賀蘭小新殘虐查猜,是在踐踏人性的尊嚴,從出生就開始與魔性相爭的李南方,必須要阻止她。
他殺查猜,則是要代替上帝——來消除這個真正的人渣,讓世界更加美好。
至於人渣說要給他當牛做馬的那些話,就是屁話。
有誰會把屁話當真?
早早把這人渣掃到垃圾箱裡後,李南方轉身看向了掛在牆上的那十二個人,皺眉微微搖了搖頭。
休說當下是在醫療條件不怎麼樣的金三角了,就算在京華,出門左拐是那所全國最好的醫院,也彆想把他們救活了。
他們現在還能喘氣,發出慘叫,隻是身體受痛後的本能反應了。
“李、李南方。”
李南方走到查猜大女婿麵前時,背後傳來賀蘭小新發顫的聲音。
她總算清醒了,相信七個彪悍的手下,確實是死在了本該爛泥也似的李南方手中,無法形容的恐懼,魔鬼般把她圍繞,忍不住喊他的名字,想找回熟悉的感覺。
“等著。”
李南方回頭看著賀蘭小新,雪白的牙齒又翻了下,右手中的軍刀,從查猜大女婿心口那個血洞裡刺了進去,刺穿了看得見的心臟。
心臟突地一跳,停止了。
等著?
他對我說等著,是什麼意思?
是讓我等他把那些人都解脫後,再和我說話呢,還是等他殺光這些人後,再來殺我?
賀蘭小新越想,越覺得可能是後者。
本來那樣熟悉的李南方,現在是這般的陌生,仿佛變成了要吃人的魔鬼。
她甚至都開始幻想,等李南方幫那些人解脫後,就會把她從地上抓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咬住她白嫩修長的脖子,吸血鬼那般把她吸成一個人乾。
走,我必須要逃走!
當李南方動作麻木的揮刀,把查猜大女兒心臟刺穿後,賀蘭小新轉身就向門外跑去。
隻是她的雙腳卻像中了魔咒那樣,不會邁步了,讓她咣當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沒有雙腳不要緊,她還有雙手呢不是?
斷了脊椎的查猜,剛才是怎麼在地上爬行的,賀蘭小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當時還研究過手肘該保持哪個角度,來找到最有力的支點,能拖著殘廢的身子,爬行速度更快一些。
剛學到的“新技能”現在就用上了,由此可見新姐智商有多高。
“來人呀,來人!”
賀蘭小新雙手抓著竹梯往下爬時,嘶聲喊叫著來人,幫姐一把。
很可惜,距離樹林這邊最近的手下,也有數百米之遙,壓根聽不到她在嘶聲呐喊。
咕嚕嚕的聲響,驚恐萬分的賀蘭小新,從二樓竹梯上滾了下來,滾地葫蘆那樣,後腦碰在了樓梯上,疼的眼前發黑,金星直冒。
腦震蕩,又促使她開始惡心。
顧不得這些了,必須馬上爬出樹林,讓眾手下看到我!
賀蘭小新心裡這樣想著,咬牙向前爬去。
爬走的念頭左右了她,讓她忘記她本該可以直立行走的本能。
來時,怎麼沒看到這麼多灌木叢?
好疼啊,我的胳膊,膝蓋,都該被荊棘劃破了吧?
為什麼,還沒有爬出這該死的樹林?
背後傳來的腳步,又是誰的?
賀蘭小新回頭看去,就看到白色睡袍已經變成紅色的李南方,手裡拎著軍刀,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四目相對的瞬間,讓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加快了爬行速度。
月光下,樹林中,一個成熟的禦姐在地上爬行,一個男人在後麵緩步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