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段副院長想看到的,眼珠一轉,臉上浮上親和的笑意,踩著高腰小馬靴,走到了閔家母女麵前。
微微欠身,對閔母說道“阿姨,剛才那位給您檢查的程教授,是京華那邊有數的心臟專家。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遠渡重洋去英國進修了。這輩子的心血,都撲在了該怎麼減輕心臟病患者的痛苦上。”
聽段副院長亮出自己的輝煌經曆後,程教授立即挺起了胸膛,以眼角餘光盯著老呂,不住地連連冷笑。
“很多西方心臟病權威專家,都對程教授在這方麵取得的顯著成就,欽佩不已的。阿姨,我覺得您該相信我說的這些。畢竟,我以後就在青山工作了。如果這款新藥沒有把握,我怎麼可能會擅自向您推薦呢?”
她這番話,說的閔母心動不已,扭頭看向了女兒。
當孩子的,沒有哪個不希望自己生病的母親,能健康平安的。
閔柔當然也是這樣。
父親劣性難改,是母親最近病情加重的主要原因。
如果母親為此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老百姓有句俗話,叫死馬當活馬醫。
現在既然新到任的副院長,信誓旦旦的作保,勸說母親用這款新藥——雖說價格也太貴了點,但隻要能對母親有效,她以後吃糠咽菜都可以的。
“那,就試試?”
閔柔猶豫了下,輕聲問母親。
閔母有些淒慘的笑了下,說“柔兒,媽媽這些天來,被這病折磨的生不如——”
“媽,彆說。”
閔柔慌忙抬手,掩住了母親的嘴,對段副院長說“好,我們同意,接受程教授的治療方案。但我不知道,多久能見效。”
“這就要問程教授了,我對此並不是太精通。”
成功說服閔家母女後,段副院長冷冷掃了眼欲言又止的老呂,才看向了程教授。
程教授馬上向前,拿起閔母剛檢查完的病例,粗粗看了遍,傲然說道“段院長,孫處長,各位。根據患者的檢查結果,再配合我從醫數十年的經驗,患者病情的最大根本,乃是先天性的氣血不足。在心情不穩定時,就會導致心率過緩,甚至會心臟驟停——”
程教授不虧是此中權威,談起閔母的病情來,那叫一個有理有據,侃侃而談。
但水流千遭歸大海,他最終的話頭,還是繞回了推銷他的新藥上。
老呂雖說不是心臟科專家,可他剛才就已經谘詢過的劉主任,這款新藥對患者能起到什麼療效,又有哪些副作用了。
其實問也白問。
劉主任又沒在臨床用過這種新藥,怎麼知道孬好?
唯有含糊其辭的說,應該是很對症,但會不會對患者造成副作用,他就不敢說了。
“好,那就用吧。是現場用嗎?”
被程教授的一番侃侃而談,給侃暈了的閔柔,一咬牙下了決策。
“當然是現場。唯有這樣,才能讓某人心服口服。”
程教授看了眼老呂,無聲的冷笑。
老呂煩了,馬上追問“如果對患者出現副作用,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我!”
“我!”
程教授,段副院長,居然異口同聲的回答。
前來給段副院長捧場的孫處長,也不甘人後,馬上就拍著胸膛說“還有我!”
既然這樣,老呂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一個胡子拉碴的老大夫,卻弱弱地問“程教授,這新藥的藥性不會太猛烈吧?我曾經給患者診過脈,她的脈象不是很——”
程教授毫不客氣的打斷他“你是中醫?”
老大夫看來天生膽小,竟然被程教授這句話,給嚇得後退兩步,點頭說“是、是。”
“中醫也就是看個頭疼腦熱還行,但在這個領域來說,數千年來卻沒任何成就,這也是當初我遠渡重洋,發誓要學好西醫,來報效國家,服務人民的主要原因。”
程教授傲然說完,不再理睬老大夫,從瓶子裡倒出幾粒膠囊,遞給了閔母,吩咐人“拿水來。”
看著他這副推崇西醫,硬踩中醫的嘴臉,李南方真想一巴掌把他抽成麵癱。
不過事關閔母的身體健康,他還是希望程教授的新藥,能起到一定療效的。
他已經來了會了。
也看到孫處長等人,怎麼把呂明亮當孫子般的擠兌了。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前來接替老呂位子的副院長,就是在醫院門口等小姨發視頻來時,看到的那個奧迪女人。
奧迪女人是誰,來頭多大,他都不怎麼關心。
他隻是看到閔柔憔悴了太多後,感覺心裡堵得慌。
他不敢讓閔柔看到他,就躲在人群後,默默地看著她。
很快,有人端來一杯白開水。
閔柔接過,剛要把膠囊遞向母親嘴邊,忽然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嘶啞尖叫聲,鋼針般刺痛了大家的耳膜“閃開,閃開!我要找我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