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月月繼續說“如果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嗬護,李南方,你憑什麼在霸占京華賀蘭家的大小姐後,還能悠哉悠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呢?就憑你能打?還是臉皮厚?”
李南方的臉色,恢複了正常。
還是因為隋月月說的沒錯。
當初在金帝會所霸占賀蘭小新後,無論是誰對誰錯,反正要不是嶽梓童,那個妖女能如此輕饒過他?
這是個武功再高,一槍撂倒的現實世界。
臉皮再厚,也擋不住刀子的。
就算能擋住,能躲過子彈,但他就彆想在華夏活滋潤了,早就被一撥一撥又一撥的殺手,給追殺的滿世界狼竄了。
“就因為你有個好師母,好老師,好未婚妻,所以你才能混得這樣如魚得水,自以為是,驕傲到不行。”
隋月月的臉色,語氣也恢複了正常,重新坐回椅子上,望著遠方樹林中不時閃現的巡邏隊,淡淡地說“而我呢?從小就生活在窮鄉僻壤中,父母隻是小學文化。兒時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能有件漂亮的花裙子,能像傳說中的城裡人那樣,坐在窗明幾淨的餐廳裡,吃炸雞腿。”
“但我的父母給不了我,甚至都沒錢供我好好讀書,因為家裡總是有太多的農活讓我幫忙。”
隋月月說起她小時候時,臉色雖然平靜,但聲音裡卻帶著聾子都能聽得出來的不忿“那時候,我就想,憑什麼城裡的孩子,能無憂無慮的學習,我卻連買課本的錢都沒有?都是兩條腿走路的人,命運為什麼如此的不同?
等我年齡漸漸大了幾歲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
我的命運,就是這樣子。
我要想改變我的命運,不再像村裡的同齡人那樣,剛滿十七八歲就要嫁人,生孩子,繼續千年來隻有更苦,而沒有更好的苦日子,那麼我就必須得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才是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端起酒杯,隋月月大大喝了口。
喝的太急了些,酒水順著嘴角淌下,滴落在她潔白的襯衣上。
就像滴上了鮮血。
她滿不在乎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著無話可說的李南方“於是,我就好好的學,把所有農活,家務之外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可我就算那樣努力,又怎麼樣?”
學問,有時候就不是赤貧家孩子能得到的奢侈品。
他們空有一顆好好學習的奮進心,但自身所處的教學環境,師資力量,都極大約束了他們的成長速度。
哪怕他們把老師所知道的都牢記於心,把幾本課本都翻爛了。
但窮鄉僻壤裡的民辦老教師,知道什麼是奧數嗎?
會說一口你耗費精力、金錢學好多年,畢業後卻不一定能用到一次的英語嗎?
學習,就像下棋那樣,一步錯,步步錯。
基礎沒紮好,要想奮起直追的成功性,很渺茫。
何況隋月月在上高中時,還要經常曠課回家去乾農活的。
不這樣做,她家這個年都有可能過不去。
“可我還算是幸運的,因為我高考時,考上了一所專科院校。”
隋月月說到這兒時,臉上總算有了點正常笑容“於是,我就如饑似渴的學啊,學啊。那三年中,隻要我醒著,我就學課本上的知識。但——他麼的!”
“怎麼了?”
聽的很入神的李南方,下意識的問道。
“在大學刻苦學了三年的知識,畢業後卻對找工作沒有個屁用。”
“你上的哪所大學,又是學的什麼專業?”
“警官學校。”
隋月月漠然的回答“專業是刑偵。”
“你是警官學校畢業的?”
李南方有些吃驚,看著她“以前,我怎麼沒有看出你身上帶有一點警察的影子?”
“那是因為我在畢業找工作時,發現我要想成為白靈兒那樣的警察。”
隋月月笑了,輕聲說“唯有兩條路。”
聽她提到白靈兒這個名字後,李南方才猛地想起,他好像認識一個叫白靈兒的小女警。
白警官的樣子,也隨即在他眼前冉冉升起。
沒等到李南方的“捧哏”,隋月月秀眉微微皺了下,問“你不想知道,唯有哪兩條路,才能穿上那身衣服?”
正想的入神呢,被隋月月驚擾後,李南方沒好氣的回答“除了送錢,陪人睡覺之外,還能是哪兩條?”
隋月月愣了下,接著輕哼“哼,你倒是知道。”
“這有什麼難的?”
李南方好像從被她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了,挖苦道“我曾經和白靈兒聊過此類的話題。她說,隻要是正經警官學校畢業生,基本都能在畢業後,找到對口的工作。她的出身,應該比你強不了哪兒去。可為什麼人家一沒送禮,二沒陪人睡覺,就能成為青山市局的刑警隊長。而你,卻為了找工作犯愁呢?說起來,還是你自己不行。”
“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高中時,總是被爸媽叫回家乾活。”
隋月月有些羞惱,臉兒漲紅“我如果能好好學習,我絕對會——”
李南方打斷了她的話“你和我在這兒大倒苦水,與你可勁兒的打擊我,有個屁的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
隋月月用力咬了下嘴唇,冷冷地說“如果我是你,能有那麼好的師母,那麼好的老師,那麼好的未婚妻,我就算是閉著一隻眼,也能取得比你還要輝煌的成就。”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更不會被一個你看不起的女人,給生擒活捉,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