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香凝的自我催眠,起到了相當大的效果。
尤其是每晚躺在床上,看著這張精心過的婚紗照,看著李南方慣穿,慣用的東西,從而展開豐富的幻想後,段香凝越來越覺得,這間屋子的男主人,就該是他了。
為追求更大的效果,段香凝不但把這邊房間搞成了這樣,就連她在青山的小巢,也是相同的布置。
那時候,她隻希望用自我催眠,用環境來迫使她為了活下去,就必須愛上李南方,才這樣做的。
卻從沒想過有那麼一天,她真能用得著。
她在被李南方自河裡救出來後,在假裝受傷失憶時,也隱隱察覺出他很不對勁了。
李南方怎麼忽然不對勁了?
段香凝不會去管。
她隻知道,她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使出渾身的解數,抱住李南方的大腿,絕不鬆手。
婚房的提前改變,隻是老天爺看在她很命苦的份上,才垂憐她,送給她的機會罷了。
“你先坐下,我去去就來。”
就在段香凝偷眼觀察李南方的神色變化時,他低聲說著,把她慢慢地放在了沙發上。
也幸虧他身體素質超級變態,才能背著百多斤的段香凝,行走四個多小時,而沒有感覺到累。
但肯定很熱。
彆忘了現在是夏天,任何人在背著一個人走那麼久時,都會出身汗的。
尤其段香凝又是個小豐滿形的,牛皮膏藥般的死貼在他背上。
沒有給李南方背上捂出一身痱子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襯衣被汗水濕透了,再也正常不過了。
段香凝不想下來——她無比迷戀趴在李南方背上的感覺。
但也不能總趴在他背上吧?
到家了。
唯有低低地嗯了聲,看著他好像笑了下後,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喂,你等等。”
李南方走出屋子,隨手帶上門後,就看到站在院子裡點上一顆煙的陸航,剛要去他房間那邊走。
陸航站住了腳步。
李南方快步走過去,又回頭看了眼後,才壓低聲音說“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
聊你住在我的婚房裡,趴在我老婆身上做運動時,心裡有多爽嗎?
挨千刀的畜生。
陸航心裡恨恨地罵著,表麵上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很客氣的說“李先生,有什麼事,您請吩咐。”
“不用這樣客氣,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李南方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問道“你認識我?”
陸航愕然,脫口說道“我當然認識你了。”
接著,就在心裡大罵“就算被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李南方又問“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陸航的臉色,更加的奇怪“李先生,您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有病,才和你開玩笑。
李南方心中說著,隨即訕笑了下“嗬嗬,開個玩笑,再聊天時,心情就會放鬆許多了。”
陸航這才好像明白了的樣子,也陪著笑了下。
李南方再笑。
陸航笑——然後,兩個人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就你笑一下,我笑一下,沒誰說話。
李南方明明想說很多話,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陸航是一點都不願意和他說話,偏偏隻能陪著他傻笑。
但雙方在傻笑時,都用眼角餘光在觀察對方臉上的神色。
等李南方終於確定,隻要他不說話,陸航就能陪著他傻笑到天亮後,才歎了口氣“唉,陸航。在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
被不住傻笑給折磨到快要崩潰的陸航,這才如釋重負“李先生,您請說。”
又想了想,李南方才輕聲說“隱隱地,我好像,好像被車撞了下。”
他在說完這句話時,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輛黑色轎車,忽然發著刺耳的刹車聲,把他直直撞飛出去的場景。
在這副場景內,他是騎著一輛黑色的大摩托。
被汽車撞飛後,腦袋先落地,在公路上滾了好多下,就此一動不動。
等他再醒來時,他就忘了很多事。
李南方並不知道,他在想找個理由來證明他記性很差,隨口說是遭遇車禍時,腦海中想到的這一幕,確實親身經曆過的。
但不是他被撞飛了。
是他開車撞飛了一個名叫楊棺棺的女孩子。
已經封鎖大部分記憶後,李南方新的記憶神經瘋長,就像一張空白宣紙那樣,隨便在上麵畫個鳥兒,就能牢牢地記住。
他信口說出他出車禍,忽然想到這一幕後,就牢牢地記住。
並堅信,這就是他為什麼記性不好的原因。
“原來,我真被汽車給撞飛過,頭部遭受了重創,這才記不起某些事。呼,這樣就好,我還以為我忽然就失憶了。”
李南方暗中鬆了口氣,為終於能找到記性不好的原因,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