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和段零星,段香凝三個人都是從這邊“偷渡”過去的。
估計三個人偷渡,是這邊海峽兩岸偷渡史上,最保險的一次了。
壓根不用擔心海關盤查。
“來一顆吧。”
張局拿著香煙,遞給荊紅命。
荊紅命看都沒看,豎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食、中二指間,還有半截香煙。
暗紅色的煙頭,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顯得格外亮。
在海風的吹拂下,燃燒的也格外快。
就像某個人的生命。
“再接一顆。”
張局有些堅持,非得讓荊紅命接一顆。
荊紅命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他,伸出了手。
他沒有去拿煙,而是去拿張局手裡的手機。
張局臉上浮上了明顯的抱歉神色,低聲說“如果我們三個能堅持已見,也許就能改變什麼。”
“不用了。”
荊紅命神色平靜地說“其實你先前所說的不錯,我們沒有權力乾涉彆人家的家事。就算我們再看不順眼,覺得對她不公平,但也不能擅自插手。畢竟,無論誰坐在那個位置上,要想保證絕大多數人的利益,也要這樣做。”
“是的。”
張局點了點頭,把手機交給了荊紅命,低聲說“段老心裡,應該也是很難受的。畢竟她們的身上,都流淌著他的血液。可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的。當然了,或許也有奇跡出現。彆忘了,你那個侄子,可是個妖孽般的存在。妖孽,不就是專門創造奇跡的嗎?”
“所謂的奇跡,是極為罕見的。任何現象一旦多起來,就不再是奇跡了。”
荊紅命好像苦澀的笑了下,把手機放在了耳邊“我是荊紅命。”
荊紅命這三個字,對於所有軍人,尤其是國安下線這些年輕人來說,都具備一種莫名的魔力,就仿佛隻要能和他親談,就是多大的榮幸那樣,連聲音都發顫了“荊、荊紅局長,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讓他們接電話。”
“是。”
國安下線恭敬的回答了句,再次對已經走到段香凝身邊的兩個最高現役,高高搖晃起了手機,大聲說“荊紅局長的電話!”
他們當前所處的位置,是藏龍山的背陰所在,大河環繞,峭壁如刀,猿猴也難以攀越,而且人跡罕至,不時還有猛獸走出密林來河邊飲水,所以漢城沈家並沒有派人在這邊駐守。
故此國安下線才敢大聲說話,不擔心會被山上的人發現。
荊紅命的招牌,確實好用。
國安下線的聲音未落,一個最高現役就飛快的跑了過來。
另外一個則依舊守在段香凝身邊,神色更加警惕的看著四周,右手更是放在了腰間。
“大局長,我是金剛。”
飛跑過來的最高現役,接過手機後,又迅速後退兩步,與帶路黨麵對麵,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臉後,才恭聲說道。
他擺出這架勢,自然是預防帶路黨用荊紅局長的電話來乍他,趁他打電話時,忽然暴起發難。
帶路黨也是實踐經驗豐富之輩,怎麼能看不出金剛的意思?
唯有苦笑了聲,低頭,假裝毫不在意,心中卻說“最高現役這幫鳥人,實在算不上正常人啊。”
“任務結束。用最快的速度回國。”
荊紅命低低說了這兩句話,不等那邊的金剛說什麼,就結束了通話。
明明隻是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話,可荊紅命卻像剛和人大戰一場那樣,疲倦萬分。
王玉林走了過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沒有說話。
“這不是你的錯。”
張局拿過手機後,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他。
荊紅命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後,轉身快步走向沙灘儘頭的公路上。
環海公路上停著七八輛黑色大越野車,每輛車前,都站著兩個神色嚴峻的年輕人。
有的穿軍裝,有得卻是便衣。
荊紅命快步走到他的座駕前時,警衛已經替他打開了車門。
“開車,返京。”
荊紅命上車,後腦枕在椅背上,輕聲說。
車子立即啟動,打著雙閃向前飛馳。
駛出數十米後,荊紅命好像想到了什麼,拿出了手機,猶豫了片刻後,才找到一個手機號,撥打了過去。
很快,手機那邊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坐在前麵副駕駛上的警衛,當然不敢偷聽大局長打電話了。
不過大局長的手機通話質量太好了,他想聽不到都很難。
那個女人的聲音,帶著讓警衛心顫的甜膩“小命,你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了?想我了?想我了,就來看姐姐啊,乾嘛要打電話呢?隔著那麼遠,人家就是想和親近下,都很難的。”
警衛聽到這兒後,眼睛猛地瞪大,心說“靠,這女人是誰啊,敢調戲我們大局長。”
就連開車的那哥們,把著方向盤的手,也哆嗦了下。
車子,自然也打了個擺子。
那哥們立即被嚇得麵如土色,心說壞了,大局長肯定能猜出,我偷聽到他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