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段香凝的美,還沒有融化他最後一絲理智,更沒有讓他忘記家裡還有嬌妻幼子,都在盼著他能早點回去。
所以,他隻能語氣苦澀的說“不用謝。我隻能救你剛才那一次——”
段香凝打斷了他的話,回頭看著他,笑麵如花“我道謝,是因為臨死前,還能有個人陪我說會兒話。你不會,連陪我說會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帶路黨雙腮鼓了下,啞聲說“確實沒有。因為我的任務,就是在他們走後,隨後就走。這兩件東西,已經是我擅自送給你的了。”
不等段香凝說什麼,他又大聲說“可我會陪你說話的。你想聊什麼,聊多久?”
段香凝徹底絕望澆灌出來的美,還是成功迷住了帶路黨,讓他忘記了一切。
“不會太久。因為,你是個好人。我不想連累。我讓你陪我說會話,就是覺得、覺得有些孤單。無論聊什麼,都可以的。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段香凝抬手,在旁邊石頭上拍了拍,輕聲說“來,坐下說話。”
滿臉激動到通紅的帶路黨,此時什麼都不顧的了,立即坐在了她身邊。
段香凝又問“我能借你的胸膛,靠靠嗎?”
帶路黨張嘴,剛要說好,卻又搖頭。
段香凝有些奇怪“為什麼?”
“他沒背叛你。”
帶路黨用力咬了下嘴唇,大聲說“那個男人,並沒有背叛你。就在你來之前,我親眼看到他縱身躍進了河水中。如果他背叛了你,那麼他就不會那樣義無反顧。我如果答應了你,我以後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對不起。”
段香凝愣了下,還真沒想到帶路黨竟然能說出這番話。
帶路黨又說“你該驕傲的,為能擁有那樣一個男人。”
“是啊,我該驕傲的。謝謝你能提醒我。”
段香凝微微頷首,問“能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
帶路黨搖頭“我隻知道他姓沈,他身邊那個女——”
段香凝打斷了他的話“他不姓沈的。他姓李,叫李南方。”
“李、李什麼?”
帶路黨猛地瞪大眼睛。
“李南方啊。”
段香凝忽然驕傲起來“你聽說過他的名字?”
帶路黨用力點頭,喘著粗氣說“如果、如果他是那個在英三島外海,單槍匹馬救下許多大富豪,為華夏爭取到很多利益的李南方,那麼我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對,他就是那個李南方。”
段香凝也用力點頭,激動地說“雖然我不是他真的妻子,可他能為我來這邊冒險,那我該不該驕傲?”
“當然!”
帶路黨幾乎要把腦袋點下來“偶爾的機會,我曾經在單位查閱過他的資料,所以知道——知道他還有個外號。”
“什麼外號?”
“不怎麼好聽,但卻很符合現實。”
帶路黨猶豫了下,輕聲說“你還是不要聽了。因為你聽後,會傷心的。”
“我的心,已經死了。”
段香凝笑了“還怕被傷嗎?快說,李南方的外號叫什麼?”
“資料中記載,所有和他接觸的女人,尤其是已經嫁過人的女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的。所以,有人在暗中喊他叫少婦殺手。”
“少婦殺手?嗯,還真是這樣。”
段香凝想了想,又笑了“這名字,很不錯啊。”
帶路黨又說“他還被稱為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
段香凝有些驚訝,隨即抬手掩著嘴,吃吃嬌笑起來“這四個字,應該是特指誤國的美女才對。怎麼能按在他頭上呢,是誰這麼無聊。”
帶路黨小聲提醒“這四個字,其實是和少婦殺手一個意思的。隻是不再特指已婚女性了。”
“不再特指已婚、我這樣的已婚女性?嗯,很有道理。嗬嗬,我倒是很喜歡紅顏禍水這個名字。”
段香凝明白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剛才說,是誰和李南方一起來的?”
“是個女孩子,很年輕,也很颯爽。”
帶路黨的臉上,明顯浮上了惋惜的神色“我聽葉、不,是李南方叫她段零星。在和她開玩笑時,還喊她小姨子。小姨子——那個女孩子,你認識嗎?”
帶路黨問出這個問題後,才發現段香凝剛才美豔動人的臉龐,重新蒼白起來。
直到現在,帶路黨都不知道段香凝是誰。
因為這一路走來,兩個最高現役可沒和她說過一個字。
不像他給李南方倆人帶路時,那家夥簡直就是個話嘮,總是左一個零星,右一個小姨子的,苦勸她能不能留下來等,所以他才能知道女孩子是誰。
“爺爺,你連零星都舍得犧牲。段家的利益,真有那麼重要嗎?還是我們女人在您的眼中,從來都是換取利益的籌碼?或者說,我們隻是段家的過客。”
段香凝雙眸無神的盯著河麵,就像沒聽到帶路黨在說話那樣,無意識的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
明明是脆若銀鈴,卻又帶著無儘的滄桑,就仿佛她今年已經八十幾歲了那樣。
帶路黨看她情緒很不對勁,本能地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
段香凝的笑聲收斂,回頭看著他,第三次道謝“謝謝你。你該走了,拿著你的東西。”
“我、我可以留下來的!”
帶路黨狠狠咬了下牙,聲音更加的嘶啞。
“不要。你不是李南方的。這個世界上,當前唯一敢留在,能留在我身邊的人,隻能是李南方。”
段香凝抬手,纖長白嫩的手紙,自帶路黨臉頰上輕撫而過“快走吧,帶著的東西。你家裡,還有親人在等你。記住,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親人,珍惜親情。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親人,親情有多麼的珍貴。”
帶路黨嘴唇動著,還想再說什麼時,段香凝又說“再晚,就來不及了。我能清晰的預感到,危險正在飛快的臨近。你,終究不是李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