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塊錢?
這得是多麼沒見過世麵的人販子,眼睜睜瞅著咱京華嶽家的大家主,隻值五百塊!
這一瞬間,嶽梓童莫名想到了當初閔柔在澳門被人拐走的事情。
她聽閔柔說過,澳門賭場的人為了留住小柔柔,直接拿出來好幾百萬都不帶眨眼的。
怎麼輪到本小姨身上,價錢就差了這麼多?
啊呸,去你妹的價錢啊!
哪裡來的人販子,敢綁架我嶽梓童,我讓你學會死字怎麼寫!
嶽梓童心中碎碎念,努力感受身體各處的變化,隻準備積攢力氣,暴起殺人,好好整治一下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放棄了。
那股子特殊的氣味,不僅把她熏暈了,好像還讓她中了類似於軟骨散之類的毒。
無論她怎麼心思複雜,全身就是單純地使不上任何力氣。
“二叔,你快看,咱到了。”
“哈,我看見了。王老瘸子挺守信用的啊,真在這等著咱們呢。拴住待會兒你彆說話,看二叔怎麼和那個來光棍講價的。咱天天為了他們這種人到處找媳婦兒,容易嗎。最起碼也得讓他加一百塊的辛苦費。”
說話間,嶽梓童就感覺到汽車緩緩停了下來。
隨後就是兩個人的細聲交談。
剛開始那兩人聲音還很小,後來說話聲越來越大,竟然爭吵了起來。
嶽梓童聽得清楚,那分明是人販子和買家為了一百塊錢的辛苦費爭執不下。
也是這一番歇斯底裡的爭吵,讓嶽梓童徹底相信自己被人販子給綁架了的現實。
天底下還能有這麼扯的事情嗎?
堂堂京華嶽家的家主,竟然被兩個惡臭先天的人販子給綁走了。
好歹也得是康維雅那樣的國際大人口販子來綁架,才能對得起嶽梓童的身份好不好!
但是話說回來,那種有大能量的人口販子也絕對不會、更不敢對嶽家主這種身份的女人下手的。
所以,很合理。
嶽梓童就該被兩個能為一百塊錢吵個天昏地暗的家夥,買來賣去。
“王老瘸子,你特麼還和老子強是不是,有你後悔的時候!自己過來看吧,看老子這次給你找來的是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這句話是那個被喚作“二叔”的家夥喊出來的。
隨著喊話聲落下,就是吱嘎一聲車門響。
嶽梓童聽得清清楚楚,同時也在心裡默念“推拉門的麵包車,開門的過程中停頓三次,證明門內的滑索已經生鏽,至少是行駛過二十萬公裡以上的報廢車。風速很急,環境幽靜,應該是晚上。風向不定,氣溫低於市內平均夜間溫度,這應該是在山裡。人聲嘈雜,卻沒有聽到過蟲叫鳥鳴,八成是人跡罕至、鳥都不拉屎的荒野山溝。”
真難為嶽家主,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和能力,用上她當特工那段時間學過的知識。
以此來判斷自己的處境。
可是判斷的再準確又有什麼用處?
她根本阻擋不了一隻帶著些許銅臭味、臟兮兮油膩的手摸上她高貴俏麗的臉頰。
“真嫩啊!”
發自肺腑的感歎。
隻是這句感歎聲夾雜著些許口臭,還有一滴口水滴落在臉頰上的感覺,實在是讓嶽家主惡心的想吐。
她現在已經無比確定,熏暈她的那股惡臭絕對不是什麼摳腳大漢手上殘留的氣息,而是某種能讓人渾身脫離的毒。
這種毒太霸道了。
就像是把人大腦裡的運動神經割除掉,卻完全保留感覺神經一樣。
類似致人癱瘓,卻讓人無比清晰感知到身邊發生的事情。
這種毒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更不是什麼為了六百塊錢就敢綁人的人販子有資格用出來的。
所以,嶽梓童無比確定,她這是著了彆人的道。
宛若她的小外甥被人送進監獄一樣,全都是套路。
既然是彆人設下的圈套,那麼這人必然知道她嶽家主的威名,小小的人販子、山村裡的老光棍不過是一場好戲裡來客串的臨時演員罷了。
想到這些,嶽梓童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真以為本小姨是被嚇大的嗎?
就憑這點小伎倆,還敢用在本宮身上,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就安安靜靜等著那個幕後主使現身,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嶽梓童出奇地安靜下來,聽著王老瘸子的讚美和“二叔”數鈔票的聲音,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嘿,這女的咋一動也不動,老表你不會是給俺弄來個病秧子吧。俺花錢買老婆,是想有人伺候俺的,可不是俺去伺候她。”
王老瘸子那油乎乎的手,在嶽家主臉上使勁拍打了幾下。
疼倒不怎麼疼,可讓一個荒野山村的老光棍這麼對待,實在是令嶽梓童心中充滿厭惡,恨不得當場暴起殺人。
“王老瘸子,彆拍了。她是中了我家祖傳迷藥才這個樣的。我這有解藥,你可記得不能多用。就這麼一小點讓她能睜眼、會說話就行。等啥時候你把她調教好了,不跑不鬨了,再把所有解藥用上。明白不?”
“明白。”
王老瘸子的應答聲在耳邊回響。
嶽梓童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那個老光棍給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