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麵不和的段儲皇,在趕往京華嶽家,幫忙尋找嶽梓童,然後嶽家主自己回來之後。他就扔下了嶽清科和段襄,自己回了大理。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段襄就應該留在嶽家。
嶽清科和段襄怎麼在嶽家給嶽梓童使絆子,段儲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總之,嶽梓童受了什麼委屈,都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段儲皇的這種做法,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想必賀蘭扶蘇,也沒辦法做到像段儲皇這樣,把表麵功夫也做得好像真心實意一樣。
賀蘭扶蘇麵對嶽家的時候,會被對嶽梓潼的感情所左右,傾斜過去。
段儲皇隻會站在段家的利益上,在嶽梓童和嶽清科這兩邊,誰也不討好,卻誰也去討好。
因為他很清楚,嶽家內部的爭鬥,根本就是個撲朔迷離的結果。
一方麵籠絡嶽清科,另一方麵還要安撫嶽梓童。
確切的說,是安撫嶽梓童背後的李南方。
所以,段儲皇回到段家之後,即便再怎麼日理萬機,也會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陪他的堂妹段零星說幾句話。
“嶽梓童回來了?”
段儲皇消失三天之後,再來到段零星麵前的時候,已經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的零星妹妹,開口問的第一句就是這個問題。
話音落下,段零星又微笑著搖搖頭“對,她肯定回來了。否則,你不會這麼快回來。”
段零星明明是和段儲皇說話,卻表現得如同自言自語一樣。
嶽家家主失蹤的事情,鬨得那麼大,段零星沒理由不知道。
與彆人擔憂嶽家主下落的想法不同。
段零星都沒見過嶽梓童,她也不會去關心那個女人是生是死,她隻關心她深愛的姐夫回事什麼反應。
“如果姐夫知道嶽梓童失蹤了,一定會像當初奔赴半島的時候那樣,為了他的女人竭儘全力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情。可是,姐夫為什麼要把我扔在這裡不管呢?難道他始終都不想承認我是他的女人嗎?也對,我有什麼資格做姐夫的女人。”
段零星好像著魔了一般自言自語,絲毫不顧忌旁邊還有個靜心聆聽的段儲皇。
反過頭來想一想。
整個段家,也隻有段儲皇和段寧這一對堂哥、堂妹,才能讓段零星無所顧忌了。
哪怕是她的親身父母,親姐姐,她也不想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
段儲皇有些慚愧。
他來這裡陪伴段零星,並不是看在兄妹之情上,而是奔著籠絡李南方的心思。
而經曆過生死的段零星,則是把他當作僅剩的親人來對待。
這樣的差距,段儲皇能不慚愧嗎?
“零星,李南方也失蹤了。”
段儲皇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終於,段零星回過頭來,正眼看向了他。
但也隻是匆匆一瞥,段零星就轉過頭去“姐夫不會失蹤的,姐夫隻是去辦大事,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去向。”
段零星對李南方已經到了極端崇拜的地步。
崇拜到,哪怕是李南方的腦袋被人砍下來,她也相信姐夫能自己把頭按回去,然後笑著把她攬進懷裡,唱一首《妹妹想哥淚花流》。
看到段零星這副模樣,段儲皇有些惱火,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才幽幽說道“零星,我幫你報名了海南軍區的軍事訓練營,明天你就過去吧。”
這話一出,段零星終於整個人都轉過身來,直視段儲皇,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作為段家四鳳之一,段零星也曾經是有望被培養成家族中堅人物的存在。
段儲皇現在是實際上的家主,她很明白。
家主讓她離開段家,去參軍,這豈不是明擺著要把她從家族內部給驅逐出去了。
這和段香凝、段襄離開段家的原因不同,她們都是結了婚才離開的,而且都是嫁到了大江以北,時刻和段家保持著聯係。
人雖然走了,但心還連著。
可她呢。
她沒有夫家,被段儲皇安排的地方還是海南,比大理還要偏南的地方。
這隻能證明,此次一去,她和段家徹底斷了。
“哥,連你也容不下我了嗎?”
段零星淚眼婆娑,哽咽詢問。
段儲皇沒有任何解釋,轉頭就走。
那一天,當去往海南的軍車來接上段零星的時候,整個段家隻有段寧一個人相送。
段零星的精神可以說是徹底垮了。
要不是心心念念著姐夫,她都有可能找個沒人的地方投繯上吊。
正是這份心灰意冷,讓段零星連自己身在何處,到底要乾什麼都沒意識到。
直到剛才那一刻。
一聲宛若龍吟般的長嘯,讓變成行屍走肉的段零星或轉了過來。
這個聲音她聽到過。
就在漢城藏龍山莊的七號室裡,某人破開巨蟒腰腹一躍而出的時候。
這個聲音,隻能是一個人發出來。
那就是“姐夫”!
所以段零星才會毫不顧忌地走出隊列,向著聲音來源的地方踉蹌邁步。
結果,她腳步不穩摔倒了。
而就在她摔倒的一瞬間,那聲長嘯竟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