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對周圍情況的感知再怎麼敏銳,也絕對不可能對路邊的一棵大樹、一塊石頭過多關注的。
這個此刻,抓住那條圍巾,在雪層下麵想要勒死鐵公雞的人,就是這麼一位隱匿大師。
他把自己融入進了這片冰天雪地。
他就是雪。
如此一來,才能完美避開李南方的感知,對鐵公雞痛下殺手。
一瞬間察覺到對手的可怕,李南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飛撲到鐵公雞身邊的同時,他順手抽出來一把長刀,認準那條圍巾深入雪層的位置,猛的紮了下去。
如果不把這裡當成訓練場,而是真正的戰場。
鐵公雞就是李南方的戰友,雪層下麵的人,就是隱藏在暗處的恐怖敵人。
對待敵人,無需憐憫。
一擊斃命,再說後麵的事情。
噗嗤一聲,刀刃入肉的感覺極為清晰。
李南方可以斷定,他這一刀絕對給雪層下麵的人,造成了一個十公分深的傷口。
十公分的距離,是胸前皮肉到心臟的距離。
也是刺穿任何人喉嚨的距離。
隻要刺中要害,保管你無力回天。
可隔著厚厚的雪層,單憑一道小雪窪,強如李南方也不敢確信他這一刀下去到底有沒有擊殺目標。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一刀下去之後,鐵公雞脖子上繃緊的圍巾猛然鬆懈,劇烈的咳嗽聲緊隨而至。
這小子命真硬啊。
先被狙擊槍擊中胸口,又被人勒住脖子拖行出去好幾米遠,竟然還能張口呼吸新鮮空氣。
李南方都懷疑,下一次直接把鐵公雞拉過來,堵住炸彈爆炸,這小子是不是還能活得好好的。
當然,李老板還來不及考慮這麼多。
他甚至都沒精力去關心鐵公雞的狀態,唯有雙眼死死盯住那把長刀穿透進去的地方。
不確定敵人已死,永遠不能放鬆警惕。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當神馬快步奔跑過來,把鐵公雞拉走,推到五米開外的地方之後。
李南方終於看到一片殷紅的血跡,從雪層下方滲透上來。
血液向上滲透,還是在幾秒內就染紅了一大片地方。
李南方無比確信,剛才那一刀絕對是刺穿了敵人的動脈,才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換作是他,隱藏在厚厚的雪層下麵,再受到重傷,一定、一定是捂住傷口乖乖等死了。
任何人的動脈出血,能按壓住傷口就已經很不錯了,誰還指望撒丫子到處亂跑,給自己找醫院啊。
“唔,又是個瘋子一樣的變態。”
李南方長出一口氣,回頭衝身後招招手,喊道“神馬,過來幫我把下麵那人挖出來。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看看他是誰。”
“好嘞。”
神馬攙扶著鐵公雞依靠在車輪上休息,隨後應聲而至。
兩人手腳並用,順著鮮血染紅那片雪地,沿著長刀紮進去的位置,一路向下刨挖。
李南方剛剛使出全身力氣的一記猛刺,讓那把長刀沒柄進入雪層。
此刻挖開表麵覆蓋的雪,眼看就能挖出半截刀身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再次席卷李南方的全身。
“撤!”
根本來不及多說一個字。
意識到危險臨近的那一刹那,李南方整個往後一仰,借助後翻的力量,起腳踹在身旁神馬的肩膀處。
神馬被李南方橫向裡踹動,翻滾了兩圈,心中沒有絲毫介意,反而是繼續借助李南方踹他的那股力量,又往前翻滾了好遠。
反應神速的李南方,行動速度也不會太慢。
一腳踢中神馬肩膀,借助這個反作用力,他直接橫移出去十幾米。
電光火石的功夫,兩人已經離開剛才所在的位置。
也是他們閃避的同時,一隻手突然從雪層下方伸出來,單手持衝鋒短槍的槍口,對著四周漫無目的地掃射。
戰場之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亂槍了。
子彈無眼。
哪怕是李南方這種高手,有足夠的能力和反應速度去躲避子彈。
可是他能躲開一發子彈,還能躲開另一發沒有瞄準他,卻恰好飛到他躲避路線上的子彈嗎?
麵對亂槍掃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找掩體。
神馬的狀態,實在是不比他好多少,可好歹還能自由行動,最不濟也能保住腦袋趴在地上不動。
最可憐的,當屬鐵公雞了。
被一條圍巾勒的大腦缺氧的鐵公雞,整個人的意識都是空白的,哪有可能想起來臥倒,躲避子彈。
從雪地中央向四周傾瀉的一梭子子彈裡,最起碼有十顆打中了鐵公雞。
他上半身有防彈衣,頭頂上有頭盔,挨兩下子彈沒關係。
但這世界上,無論到哪都沒有賣防彈褲子、防彈鞋的。
一顆流彈擊打在鐵公雞的腳腕處,換來一聲痛苦的嚎叫。
“老鐵!”
神馬怒吼著跳戰起身,不顧一切想去保護鐵公雞。
與此同時,李南方就看到大片雪花飛起,一道人影從雪層下麵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