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李南方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在傻狗前衝的時候,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李南方來不及細想,悍然拔槍射擊。
還是那句話,此時此刻的訓練場上,他和鐵公雞、神馬是親密的戰友,其他人都是敵人。
當地人試圖殺害戰友的時候,李南方當然要出手阻止。
“砰,砰砰砰!”
手槍子彈射中傻狗的脊背。
李南方確信自己的第一槍就已經打斷了對方的脊椎,足以導致任何人斃命。
可傻狗的腳步始終沒做過任何停留。
不管李南方開多少槍,也不管那些子彈擊中了他身體的什麼部位,她依舊一往無前平舉著長刀前衝。
剛才被勒住脖子導致到腦缺氧,此刻正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鐵公雞,怎麼可能做出反應。
鐵公雞甚至都不知道眼前正在發生什麼。
在子彈、雪花、鮮血四散的過程中,長刀穿透了鐵公雞心臟位置隻剩下半層的防彈衣。
鐵公雞死了。
無論是李南方,還是神馬,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都根本來不及去營救。
傻狗也死了。
他在殺死鐵公雞之前,其實就已經停止了呼吸,隻是單憑身體的慣性和重量,完成了他的目的。
李南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總覺得。
搞暗殺,他有在歐洲曆練近十年的經驗做基礎。
參與大型戰爭,他有在墨西哥營救嶽阿姨那一段堪稱完美的戰場表現。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遇到什麼樣的敵人,他都可以依靠自己強大的能力和豐富的經驗去搞定。
直到此刻,這場訓練選拔賽已經逐漸接近尾聲。
李南方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群人是他拍馬都比不上的。
不是能力不足,而是對一種信仰的堅持和堅定,令他難以想象。
為了信仰,死都不鬆懈。
倘若當初嶽阿姨是被一群這樣的人綁架,十個他也不能將小姨安全救出,唯有在那片異國他鄉,拉著小姨的手一起共赴黃泉。
還好不是。
也一定不是。
因為整個世界,隻有一群人能夠為了信仰生死不顧。
他們的名字,就是華夏特種兵。
值得慶幸,李南方是一個華夏人,也即將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他們是戰友,不是敵人。
這,就足夠了。
“走吧,看現在的情況,不死是不可能結束這場訓練了。咱們去找個人殺殺,或者直接找死去吧。”
神馬扯著一塊被單,把鐵公雞和傻狗的屍體蓋在了一起,拍拍手,帶著一種稍顯壓抑的情緒,說出這句話。
鐵公雞的陣亡,給他帶來的壓力不小。
不過,誰讓這是訓練場呢。
又不是真的死了。
該有的悲傷情緒,留到以後上戰場的時候再發泄吧。
倒是那種被人三番兩次當做可以虐殺對象的感覺,實在是壓得神馬喘不上氣來。
前有笨豬,後有傻狗,兩人都選擇在這裡淘汰一個人,全都把目標定位在了鐵公雞的身上。
這分明是沒把鐵公雞放在眼裡,隻把他當成了個可以隨意淘汰的小角色。
神馬看著自己最親密的戰友,兩年來合作無間的搭檔,這麼被人瞧不起,心裡肯定有不爽,有技不如人的壓力,甚至還有想要屠儘天下人為兄弟報仇的暴戾。
說白了,就是男兒血性,讓神馬現在迫切地想要嗅到血腥味。
對於這種真男人的要求,李南方當然不會拒絕了。
“上車,掉頭往回走,去雪山區域的外圍,一路回雨林。那裡應該會有更多人。”
李南方點明接下來的行軍方向。
神馬二話不說,啟動汽車,腳踩油門。
越野吉普車的寬厚輪胎,在雪與冰組成的山間路麵上,畫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跡,揚長而去。
李南方覺得,是應該給神馬一個發泄的機會。
任誰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陣亡,都會內心壓力倍增,急需發泄的。
所以,她才給神馬指出來前行的方向。
可是很快,他就後悔了。
他無比後悔,明知道神馬是個瘋子,還要在對方發瘋的時候,湊得那麼近。
開到極限速度的越野車,在連綿雪山之中向前狂奔、不,是狂飛!
神馬都恨不得把一輛汽車從平地上開飛起來了,更何況是連綿起伏的山巒這裡。
坐過能夠脫離軌道的過山車沒有?
李南方現在就是這樣的待遇。
長時間的顛簸,哪怕是鐵人都得晃散架,他能夠保證自身身體機能正常運轉,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周圍有什麼危險,會不會出現敵人放冷槍之類的事情,他懶得管,也沒精力管。
最好是來個人直接把神馬爆頭,省得李老板再遭受這種折磨。
可惜,沒有人給神馬爆頭。
反倒是神馬自己,突然間怪叫一聲,操控著汽車不斷蛇行減速,扯著嗓子喊道“黑龍,你快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