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繼續追問,輕盈為什麼不吃藥。
在花海中暢遊多年的李南方,要想搞清楚輕盈這種愛情小白的心思,簡直不要太簡單。
無非是她已經把李南方,當作了她這輩子最大、也是唯一的依靠。
再也無法離開他時輕盈卻敏銳的發現,這廝知道嶽梓童還活著,時刻等待著他後,就再也不關心任何事,任何人。
包括她。
哪怕是在睡夢中,李南方都沉浸在找到嶽梓童的幻想中,總是傻笑。
三浦輕盈唯一的依靠,就要倒塌。
她很怕。
她不敢去想,父親去世,母親跑了,再失去李南方後,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輕盈希望,李南方在想他小姨時,還能拿出一點點的心,來關心她。
李南方太吝嗇了,一點點的心,都不給她。
哪怕這廝在給她吹噓曾經的輝煌曆史時,都是眼珠子朝上翻,滿臉懷念他小姨的幸福。
必須要吸引他的注意,讓他知道,我還在他身邊,同樣需要他三浦輕盈拿定這個主意後,就煞費心機的琢磨,該怎麼做,才能實現。
生病。
生病後,故意不吃藥,讓病情加重!
那樣,李南方就會給她一點點的心了。
一個病人要想好起來,哪怕是整天求佛,都得需要一個過程。
可一個人要想生病隻需晚上借著去方便時,趁黑光著小屁屁泡在小河裡,再吹會兒夜風,就能輕鬆做到。
就這樣,三浦輕盈“如願以償”的生病。
李南方給她買的藥,都被她悄悄的丟掉。
當她被李南方橫抱在懷裡,快步走向縣城方向後,三浦輕盈暗中幸福的歎了口氣,就、就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看著高燒昏迷,還在不住咳嗽的三浦輕盈,李南方感覺哭笑不得之餘,也很自責。
雖然很多人都叫他人渣,可他也不是太渣好吧?
他怎麼能在抱的小姨歸後,就不再管輕盈了呢?
最多,他也就是因為想念小姨,忽略了她的感受。
可她卻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用生病作踐自己的方式,簡直是太笨了。
更讓李南方無語的是,等他終於搭車回到縣城,抱著輕盈來到縣醫院就診後,才發現物價局在邊陲小縣城的影響力,實在低的讓人發指。
簡單的肺炎治療,在內地花個幾千塊,就已經是喪儘天良了。
但在這兒,醫院張嘴就要三萬塊。
先交錢,後看病。
沒錢,請出門左拐。
李南方特後悔。
後悔在青山時,楊逍多次要帶他進山去采藥時,都被他以今天老子不舒服給拒絕。
青靈山綿延上千公裡,號稱十萬大山,長滿了各種靈丹妙藥奈何不認識。
暴力這東西,有時候管用,有時候卻不管用。
主要李南方擔心用強,那些黑衣天使表麵臣服後,卻暗中給在藥裡做手腳,再把輕盈給治成白癡,到時候就算殺他們全家,也晚了。
殘酷的現實,主要是輕盈昏迷中不斷的咳嗽聲,都提醒李南方必須保持理智。
他強顏歡笑的,把身上所有錢都拿出來,拍在了桌上“這是兩千三百塊,雖說距離你們要求的三萬塊很大,但總能勉強夠今天下午的了吧?其它錢,明天一早給你拿來。”
坐在桌後玩手機的黑衣天使,抬頭看著李南方時,毫不掩飾眼神裡的厭惡,懶洋洋的說“好吧。最晚明天早上八點。錢不到位,給我把人抬走。”
“放心,一分錢都不會少你們的。”
李南方和藹的笑了下,目光從那胖女人“皓腕”上的金鐲子上一掃而過。
這家醫院雖然黑,病房條件也不敢恭維,但終究是能治好輕盈肺炎的希望所在。
錢這東西,對李南方來說,貌似從來都不算啥。
他隻需一個電話,就能要多少,就有多少。
問題是
等李南方安頓好輕盈,又腆著笑臉借醫院的固話,接連打了十八個電話後,竟然沒一個能打通!
這些電話,都是那幫娘們,用各種手段逼著他牢牢記在心裡的好吧?
他保證沒有撥錯一個數字。
可上到楊逍,下到八百的二愣子,李南方愣是一個都沒打通。
他們在生氣。
“為我滿世界的搜尋嶽梓童,卻不管彆人的死活,集體換了手機號,來表示對我的強烈不滿。要不然,閔柔她們在海上時,也不會忽然不再陪我了。”
貌似明白什麼的李南方,無聲的歎了口氣,在天使不耐煩的催促中,走出了值班室。
“真心不懂,就這樣一個乞丐,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哼,還有那個女孩子,雖說穿的也很破爛,卻是個十足的小美妞。看來,也是被他拐來的。劉主任,我倒是覺得吧,女孩子和你弟弟挺相配的”
某個天使剛說到這兒,突聽巨響!
砰的巨響中,值班室那扇差不多得有十厘米厚的木門,竟然多了個碗大的窟窿。
一隻拳頭,正慢慢從窟窿裡縮回去。
拳頭的主人,看著兩個呆比天使,笑眯眯的說“要錢好說。但千萬彆打她的主意。除非,你們感覺你們的腦袋,比這扇門還要結實。”
丟下這番話後,李南方也不等倆呆比天使有啥反應,轉身揚長而去。
暴力有時候不管用,有時候卻比啥都管用
錢也是這樣。
有時候狗屁的用處沒有,有時候所有的狗屁加起來,都比不上它有用。
當身處異鄉,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找不到一個熟人,更不能離開這兒的李南方,急需錢來給輕盈看病時,往哪兒去搞呢?
他一點都不犯愁。
白天偷千家這種事,李人渣是不屑做的。
但夜盜百戶,他沒任何的忌憚。
眼下,李南方要做的就是踩點,看看誰最適合被盜
哦,不,眼下他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其它。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時,會影響眼睛判斷力的。
沿街信步而行十幾分鐘後,李南方看到了一家小餐館。
門匾上寫著幾個字甜甜十裡香。
這家小店是新開的。
僅僅從門前掃的,比彆家都乾淨十倍不止,李南方也能斷定老板做的飯菜不錯。
沒誰規定,穿著乞丐服的男人,在身無分文時,就沒權利選擇所中意的小飯館吃飯。
李南方抬手捋了下胡子,邁步走進了小店。
小店裡有兩桌客人。
最裡麵是開放式廚房,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腰間係著碎花藍圍裙的女人,正右手持刀,左手按著一個土豆,在案板上嫻熟的切著。
她切菜的動作特優美。
隨著菜刀飛快切下的輕微篤篤聲,圍裙下的兩團墳起,也頗有韻律的輕顫著。
切出來的土豆絲,好像尺子量出來那樣,一般粗細。
看著菜刀下的土豆絲,李南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魔性女人抬起頭,看向門口,稍稍愣了下,展顏溫柔的笑著“請稍等,隨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