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段襄猛地起腳,狠狠踢在了他左腿膝蓋上。
李南方頓時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膝蓋。
雖說邊陲小縣城的晚上,實在沒啥娛樂活動,人們在天剛擦黑,就呆在家裡看電視,或者造小人。
但聽到街上忽然傳來男人的慘叫聲後,還是有好幾個人,走到了街上。
他們隻看到了一個穿著破爛的叫花子,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慘嚎,卻沒看到彆人。
有好心人走過來,問他怎麼了。
“腿斷了,腿斷了。”
李南方發出嗚咽的聲音,眼角餘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小巷。
段襄飛腳重重踢在李南方膝蓋上後,本想接著用腳,大力跺斷他的腿,可這廝發出的慘叫聲,實在刺耳,肯定能驚醒彆人,會影響她接下來的行動,隻能重重呸了口,和嶽清科躲在了小巷內。
“你其實,沒必要這樣做的。”
嶽清科低聲說“畢竟,幾乎所有人都有一雙好腿。你總不能把所有人的腿,都打斷吧?”
“打斷一個,是一個。”
段襄靠在牆上,陰騭的眼神,看向了嶽清科的腿,毫不掩飾乖戾“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是瘸子,我才會開心。”
嶽清科不說話了。
這兩年來,隻要有機會,段襄就會打斷彆人的腿
街上那個叫花子,是第十一個遭受無妄之災的。
他還能看出,段襄最想打斷他的腿。
因為,他們是夫妻。
朝夕相處。
她走路瘸,他卻不瘸算什麼同甘共苦?
等大街上那個叫花子的聲音,隨著幾個好心人,七手八腳扶著他去最近的醫務室後,嶽清科才輕輕歎了口氣“唉,雖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青靈縣。但說實話,我不想再折騰了。”
段襄立即冷冷的說“就因為,你的精神逐漸恢複正常後,認識到了慘酷的現實?你當前,隻想苟延殘喘,就這樣過一輩子。再也不去想你曾經的老婆,現被彆人騎的嗷嗷叫了?”
嶽清科嘴角,猛地抿了下。
他真不想相信,也是豪門出身的段襄,現在能說出這麼低俗的話來。
段襄冷笑“嗬嗬,我知道,我這樣說,你會相當不高興。但這是事實”
嶽清科打斷她的話“我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也是事實。”
段襄雙拳攥起,低聲說“我們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我們,卻能想辦法,讓他們痛苦。像我一樣,整天深陷在為什麼是個瘸子的仇恨中!”
嶽清科沉默半晌,才說“就算你雇人抓走那個女人,再狠狠傷害她,最後把那些資料,在沈輕舞的婚禮上放出去確實,這樣會讓李南方聲名掃地。但以後呢?你為什麼不想想,我們真這樣做了,會遭到什麼樣的報複。”
“我說過,你可以不用來。是你自己非得來的。更何況,隻要我運作得當,有誰會知道,這是我做的。嗬嗬,隻要能給他造成傷害,我就算是立馬死了,也能瞑目。”
段襄說著,一瘸一拐走出了小巷“嶽清科,我最後說一次,你可以不用跟來。”
街燈,忽然滅了。
不是停電了。
而是每每這個時侯,街燈就會關掉,反正也沒誰在大街上溜達。
一麵環海,三麵環山的青靈縣城,隨著街燈的熄滅,就像被洪荒巨獸吞噬了那樣,鴉雀無聲。
以往在鬨市中時,麥青特討厭樓下不住經過的汽車,會打攪她的好夢。
但來到青靈縣後,她卻特懷念那種轟轟聲。
這是因為她總有種錯覺,會在她睡著時,有個不知名的東西,忽然從詭異的寧靜中撲出來,一口吃掉她。
幸好,再過四五個小時,她早就定好的出租車,就會來到這邊,接她去省城,以有償伴娘的身份,參加一場婚禮。
以後啊,再也不考慮和白馬王子有關的問題了。
太特麼飄渺,心也累。
噓,噓噓
隨著夜越來越深,窗外的蟲兒叫聲,也越來越清晰。
其實才剛十點多點。
以前晚上十點多時,麥青不是在酒吧喝酒,就是宅在家裡玩遊戲,不到午夜之後,是絕不睡覺的。
但現在,她卻沒玩遊戲的心思,隻是躺在床上,烙煎餅那樣來回的翻著,胡思亂想老賊禿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不知不覺中,麥青睡了過去。
老賊禿走進了她的夢中,慈眉善目的模樣“女施主,找到你的白馬王子了沒有?”
麥青馬上就罵“找到個毛線。那是個叫花子好吧?滾蛋,彆來煩本姑娘。我現在想起那個叫花子,就想吐啊。”
老和尚白眉一挑“我說過,隻要是在那晚的那個時間段,和你獨處的男人,就是你”
“一邊玩兒蛋去。本姑娘懶得理你。”
麥青罵著,抬手去推老和尚醒了。
然後,麥青就看到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站在她床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滿臉都是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