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注意到了,“娘,你想說什麼?”
蘇母輕聲道:“她們四人死裡逃生,也算是幸運的。可以後的路,隻怕難走,也不知道能否還活得下去。”
見蘇母說了半天,都沒說其他,蘇音笑著道:“娘,我還以為你想勸我留下她們。”
蘇母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娘是這麼拎不清的人麼。這都什麼世道了,咱們家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哪裡養得起那麼多人。若是以後遇到你爹和你弟他們,咱們吃飯的嘴夠多了。”
蘇音有些慚愧,看錯自己老娘了,方才見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還以為她要替她們說情。
一提及蘇孝忠和雙胞胎,蘇母的情緒變得低落,“也不知道你爹他們怎麼樣了?信陽、信光那兩個孩子,有沒有被信智那幾個孩子欺負。”
“有爹看著不會有事。”
“彆提你爹,半天都憋出一個屁。”剛吐槽完,蘇母又忍不住說道:“你爹這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明白過來。他那爹娘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裡。有些時候我都在想,若是你爹沒那麼孝順就好了。”
最後那一句話若是被族中的長輩們聽到,蘇母絕對逃不了批鬥,極端一點,會直接讓蘇家休妻。
若不愚孝,她爹的確是個不錯的相公,是一個負責的好父親。
對待妻子,不會非打即罵,會心疼妻子,替妻子分擔家務。
對待女兒,沒有村裡大多數男人那般輕視,不會重男輕女到無視自己女兒的死活。
單單就這兩點遠超這個時代大多數男人,彆說這個時代,就是現代好多男人也都比不過。
可偏偏愚孝這一點,又碰到偏疼的父母,將後麵的兩點優點被無限打折,讓人忽視他的好。
太陽下山,蘇音在官道上尋了一處地方停下。
這裡距離安平縣還有十幾裡路,但蘇音沒繼續趕。前幾次的經曆,讓他們這群人對城門外紮營都有了應激反應。
他們一停下來,後麵的張家與南景之一行人也都停下。
那些零零散散逃難的人,見他們都停下休息,也紛紛跟著休息,一個個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每家每戶都會隔開一段距離,彼此保持距離。
大家都默契做著自己的事,沒有打擾其他人。
被救下的四名女子,在隊伍一停下來後,積極上前幫忙。
李掌櫃夫妻兩人亦是如此。
蘇寶珠實在受不住,直接吩咐他們去照顧騾子和馬。
楊大山找到蘇音,“音音,那七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大舅,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與你們商量。”
蘇音叫來另外六個當家人坐在一處僻靜的地方。
她是想讓李掌櫃一家加入,但也得問問另外幾家人的意見。
“這個李掌櫃與我們是同鄉,在縣城開了一家藥鋪,我是買藥的時候與他認識。李掌櫃不僅是會醫術,而且他見識廣博,去過很多地方,其中就包括咱們此行要去南方。”
“我的意思是想將他一家留下來。一則是為了後續的路做打算,有人認識路,知道情況,會讓我們省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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