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十一剛邁出去一步又退了回來,他衝陸輕染聳了聳肩,道:“其實我不想走,想留下來陪你,我的好徒兒。”
陸輕染先瞪了裴九思一眼,而後對師父道:“您還真不能走。”
傅十一欣慰道:“果然是師父的好徒兒。”
“給他解毒。”
“試過了,不行。”
“不行也得行。”
“真不行。”
“九殿下,這人沒用了,你可以隨便生剝活剮了。”
傅十一咬咬牙,“徒兒,你怎麼能這麼不信任師父的醫術呢,師父是神醫啊,一定能治好他。”
陸輕染點頭,“我太信任您了。”
“客氣。”
“不客氣。”
最後陸輕染往院裡走,傅十一彎腰扶著她,十分恭敬。
“徒兒小心台階。”
“嗯。”
這小院不算精致,但位置極為隱秘,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裡屋是炕,炕早已燒熱,陸輕染這一路實在累了,躺在上麵,不多久就睡了。等到晚上醒來時,段嬤嬤和青竹已經來了,同時帶來了外麵的消息。
皇後的鳳駕已經到達法華寺,而她因雪崩而失蹤,京兆府已派官差去搜尋。但外麵皆傳言,說她定是凶多吉少了。
“京兆府不會搜多久的。”裴九思進屋道,“我將太子私鑄銅錢的事捅出去了,他們自顧不暇,沒有精力放在我們身上。”
陸輕染點頭,一切安排妥善,她可安心養胎了。
隻是夜裡,她突然發起了高燒。因懷有身孕,不能用藥,隻能行針驅寒氣,再借濕帕子來降熱。
陸輕染一直昏昏沉沉的,到後半夜才退燒了。她睜開眼,見裴九思守在她床前,正將浸濕的帕子重新放到她額頭上。
他不時咳嗽一聲,但因為虛弱,這咳嗽都是無力的。
等他將濕帕子放好,才注意到她已經醒了。他一臉歉意,無言的看了她許久。
“我應該保護好你們的,但我……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陸輕染搖頭,“殿下的境況比我難多了,我知道的。”
“咳咳……”
裴九思又咳嗽了起來,陸輕染讓他回屋休息。
“我想陪陪你和孩子。”
陸輕染默了一下,接著身子往裡挪了挪,“殿下躺上來吧。”
裴九思微一愣,但沒矯情,起身坐上去,而後躺了下來。
“睡吧。”
“嗯,有殿下在,我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我守著你。”
翌日,陸輕染醒來,看著這陌生的屋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
這時裴九思進來,端著一盆水,肩上還搭著帕子。
“醒了?”
陸輕染見他放下水盆,浸濕帕子,而後坐過來要給她擦臉。
“青竹呢?”
“她和段嬤嬤在做早飯。”
“我自己來。”
裴九思將她壓回去,讓她躺好,“往後這些活兒都要我來乾。”
他認真的給她擦臉,動作輕柔,“我本就該照顧你,以前缺失的,現在補上。”
“殿下這般讓我好不自在。”
“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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