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也不知道在背後幫他的人是誰?
裴九思自嘲一笑,看來這次他敗了,敗的徹徹底底。但即便敗了,他也不會讓他們贏,好在太子夠蠢,這不把自己送到了他麵前。
他眼眸一沉,猛地舉起手中的短刀。
正這時候,有人喊了一聲。
“著火了!正殿著火了!”
太子勒著裴九思的手一鬆,抬頭望去,鳴鳳宮正殿果然起了大火。他不由瞪大眼睛,忙讓帶來的手下和圍在外麵的侍衛救火。
這宮裡上千座宮殿,座座相連,最怕走水,真要燒起來,祖宗幾百年累積的基業頃刻間就會燒沒了。
連父皇都擔不起這責任,更遑論他了。
“快救火!召集所有人,趕緊撲滅!”他也顧不上裴九思了,趕忙指揮人手。
裴九思喘了幾口氣,想到陸輕染還在內殿,心下一緊,拚著一口氣站起身,踉蹌的往著火的地方衝。
快到正門時,陸輕染從旁邊角落裡跑出來,因跑的太急,絆了一跤,一下撲到了他懷裡。
他身子虛弱至極,根本撐不住,退後兩步,靠著院中的梧桐坐了下來。
懷裡的人在顫抖著,他隻能儘力抱緊她。
“前些年在戰場上……咳咳……我常進出閻王殿……與那閻羅有些交情……彆怕……我與他求個情……彆讓那些小鬼嚇你……”
陸輕染是慌是怕,但聽到這話,還是撲哧笑了。
笑過之後,她仰起頭看他,“我找到了。”
裴九思微怔,“果真有?”
“有,娘娘她大抵希望你一輩子都用不上。”
“是什麼?”
陸輕染抿了一下嘴,道:“一件血衣。”
“血衣?”
“娘娘的貼身衣物。”
裴九思原扶著陸輕染肩膀的手猛地抓緊,“血衣呢?”
“我放了一把火,趁亂將它交給了楊安,請他避開侍衛儘快交給皇上。”
雖然不知道一件血衣為何能護裴九思的命,但先皇後既這般交代的,必定有這個把握。
陸輕染被煙嗆得咳嗽了一聲,又補充道:“血衣是放在木匣子裡的,我讓楊安連著木匣一起帶走了,並交代他不要告訴皇上,我打開過這匣子。”
一件血衣,不管它背後藏了秘密,皇上一定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尤其裴九思。
“做得好……”
這時候,裴九思又吐了一口血黑,意識開始飄散了。他轉頭抵著陸輕染的側臉,一字一句的跟她交代。
“避過今晚之禍後,不論我是死是活,你馬上出城去……去十裡客棧。待表明身份後,他們會護送你遠離平京,越遠越好。”
陸輕染用袖子,一點一點的給裴九思擦拭嘴角的血。
“答應我!”他抓住她的手。
“好,我答應你。”
裴九思喘著氣,想到什麼,低低笑了起來。
“好像也不那麼荒唐了……”
“什麼?”
“半年前洞房那晚……”
陸輕染微一怔,仰頭看向裴九思。而他在說完這句話後,重重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