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川稍稍一愣,指著不遠處的棚子道:“仵作已經驗屍了,沒問題,打算下午就送到城外埋了。”
“帶我過去。”
兩具屍體已經全身燒焦,尤其是臉,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樣。其中一具屍體少了一條腿,確認是那老道士,而另一具,大家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借住在道觀的孟書生。
“這不是他,他還活著。”陸輕染看著那具焦屍道。
宋毓川皺眉,“你怎麼確定?”
“我見過他,身量不對。”
“可你見他是在夜裡,或許沒看清。”
“你要是信我就趕緊派人去搜捕他。”
宋毓川垂眸思量了一會兒,道:“若這具屍體不是他,那眼下他定已逃出城,不知去向了。”
而天大地大,他們大理寺又能去哪裡抓人?
陸輕染卻搖頭,“不,他還在城裡,甚至他就在這道觀附近。”
“你又知道?”宋毓川隻剩下驚奇了。
陸輕染無奈,“宋寺卿,快抓人吧。他這是這案子唯一的線索了,若他逃走了,這黑鍋隻能裴九思背著了。”
宋毓川不敢再猶豫,忙叫來屬下讓他們立刻回去調集大理寺所有官差,封鎖道觀周圍所有街道出入口,然後挨家挨戶搜查。
陸輕染忙又畫了幾張孟書生的畫像交給宋毓川,可幫助官差辨認。
宋毓川看看手裡的畫像再看看陸輕染,“你鼻子靈敏,異於常人,難道眼睛也有神奇之處,可在夜裡視物?”
陸輕染好笑,“我又不是貓,夜裡怎麼能看清東西。”
“你見孟書生時是在夜裡,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麵相,可你卻清楚的畫了出來。”
“每個人打從出生就帶著獨屬於他的氣味兒,不論加之在身上的衣服也好,香粉也好,被周圍的各種氣味兒熏過也好,皆無法改變他自身的氣味兒。”
“所以呢?”
“所以憑這獨一無二的氣味兒,我能大致想象這個人的樣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圓臉還說是方臉等等,很難說清楚,但我腦海中確實有這個人的樣子。”
宋毓川暗暗呼出一口氣,憑氣味兒可知人的長相,說出去有人敢信麼?
所以當他將畫像交給手下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一句:“隻要是形跡可疑的都要仔細盤問,這畫像看看就好。”
宋毓川剛交代好手下,兵馬司那邊來信,說他們可以進去查案了。
“誰給你們下的令?張統領?”宋毓川問道。
他上午去找過張勇,張勇分明一副‘誰來了也不好使,我就是要使絆子’的囂張樣子。
“六殿下的命令。”兵馬司官差道。
六殿下?
宋毓川吃了一驚,一個從不過問公務,深居簡出的人,怎麼會突然管這事?
想到什麼,他看向陸輕染,她就在兩步遠的地方等著他。
“走吧,我跟你一起進去。”
宋毓川呼出一口氣,叫手下跟上,然後朝陸輕染走過去。
“你說你有辦法,便是請動了六殿下?”
“嗯。”陸輕染應了一聲。
“你竟然能請動六殿下!”
“宋寺卿彆想的太複雜,隻是他病了,我給他治病,不要診費,隻要他幫這個忙,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
他一個大理寺卿焦頭爛額,無計可施,她竟辦到了,還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