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尤振武所說的這些地方,除了靖邊營還有些兵力,其他地方其實都已經是空殼一具,大部分的精壯都跟著王定去了河南,並戰死河南,現在再想從這些地方抽兵,已經是很難了。
「那也不能泄氣!」尤定宇道:「賊人雖多,但烏合之眾亦多。」
尤振武道:「我沒有泄氣三爺,相反,我已經下定決定,要堅守榆林,絕不撤逃!」
「好!」尤定宇笑:「這才是我家好兒郎!」
「但要堅守榆林,隻靠榆林是不行的,必須將周邊的州縣,都動員起來,綏德就是第一。」尤振武道。
「怎麼動員?」侯世祿問。
「放棄綏德,所有兵馬糧草,都集中到榆林。」
聽到此,侯世祿和尤定宇都皺起了眉頭。
雖然尤振武是榆林總兵,但並不能管到綏德,守土有責,任何官員也不敢輕易放棄自己的州縣,不然就是殺頭之罪,要說服綏德知州汪鑫放棄綏德,全部人馬都退到榆林,他如何能同意?
因為守住榆林,他不一定有功勞,但放棄綏德,他卻一定是大罪。
「這怕是難啊……」侯世祿歎。
「雖然難,也得嘗試。」尤振武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喬先生臨走前,給綏德知州汪鑫寫了一封信,言明此間利害,或許汪鑫能夠聽從。」
「如果汪鑫不聽呢?」侯世祿問。
「那就隻能用強了。」
侯世祿和尤定宇都驚,尤定宇忙道:「振武。不可啊,萬一鬨到朝廷,你剛得的總兵就沒有了啊。」
尤振武麵色堅毅:「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為了堅守榆林,必須如此,哪怕朝廷降罪,我也必須這麼做。」
侯世祿撚著胡須想了一下,點頭:「我看可以,白廣恩去年回陝西,一路劫掠,禍害百姓,朝廷不也沒有降罪嗎,隻要能守住榆林,一切就都是功,而沒有罪。」
尤定宇還有些猶豫,看尤見田和侯拱極:「你們一個叔,一個是舅,你們以為呢?」
尤見田和侯拱極相互一看,都點頭,尤見田還抱拳:「沒有其他辦法,要保榆林,隻能如此。」
見眾人都認可,尤定宇也下了決心,使勁抓著胡須,說道:「好,就那這麼乾,不過你剛剛為將,不宜沾染惡名,這個壞人,我和老侯來當!」
今日是小寒,下午時候,天空如約而至的飄下了雪花,過往,綏德大儒劉彝鼎最喜歡在小雪小寒的天氣裡,煮茶作畫,今日卻不似往年----先是官軍在河南大敗,潼關失守的消息傳回了綏德,在驚愕惋惜之後,劉彝鼎自然而然的為綏德的命運擔心起來,雖然是文士,但劉彝鼎並非不知兵,他長子劉廷傑現在更為榆林管屯參將,次子劉廷夔拜王徵為師,也在榆林。
劉彝鼎知道,接下來就看西安了,如果西安守不住,整個陝西怕都要被李自成席卷了……
前日,驚駭的消息傳來,那就是西安失守了,闖賊攻破了西安,連秦王都成了闖賊的俘虜……
一時,全城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