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幽絕終於平靜下來。
榆兒一動不動地躺著。
過了好一會兒,幽絕一絲聲音也無,隻有他熾熱的呼吸,不斷地吹向自己的脖子、耳畔。
榆兒輕輕抬起一隻手來,隻覺胳膊酸痛難耐,手上沾著許多草屑和泥土。
她本想摸摸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已換回烏黑模樣。
但看了看滿手的草屑泥土,又輕輕放下了。
“為什麼?”幽絕忽然開口,啞聲道。
“什麼?”榆兒柔聲回道。
“為什麼要來?”幽絕道。
有什麼東西滴落在自己肩上。
溫熱、濕潤,順著自己的肩頭滾落下去。
“為什麼哭?”榆兒輕聲道。
幽絕沒有抬頭,隻將兩隻胳膊穿過她肩頭,緊緊地抱住了她。
良久,幽絕終於鬆開她,撐起身來,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處處青紫,啞聲道:“疼嗎?”
“不疼。”榆兒望著他已恢複如常的一雙黝黑的深眸,微笑著輕聲道。
幽絕拿過自己的玄色長衫,將她輕輕裹住,抱了起來。
榆兒便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
他的青色麵具尚戴在臉上。
幽絕抱著她,來至清流碧波的湖水邊,走了下去,掀去衣衫,將她放入水中。
湖水透著層層冰意,榆兒不覺打了個寒顫。
幽絕拉起她一手,一股暖和的熱流便溫暖了她的全身。
榆兒緩緩向下沉了沉,讓碧綠清澈的湖水沒過自己的雙肩。
幽絕尚立於她身前,雖然已看不見,但她身上累累的傷痕似乎尚清晰地映在自己眼前。
榆兒又立起身來,一雙手已潔淨無塵。
她走近他,伸出手去,想將他臉上的麵具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