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新現在站哪裡都惹人注目，他像自帶了一個重力場，彆說人的目光，連光線和風都在他身邊產生扭曲，這讓細心的人很奇怪，一樣的燈光照在他身上的效果怎麼跟其他人不一樣。
當彆人想認真看清楚時來新時，又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把他看真切，明明他就在近處，卻感覺距離非常遙遠。
事實上時來新亮相人前完全隨心所欲，普通人能看到他，是他想讓其看到。
他來到江邊有一陣了，看見女兒在江風中仰首望天，注視兩岸燈火若有所思，便不想打擾她。
靜雪練功以後身體快速拉高，現在已經超過了一米七零，在女孩當中算高挑的，長發披肩，一襲淡紫色仙女長裙，從後麵看時來新都不敢認自家女兒。
女兒真長大了。
“老爸，你怎麼來了？”
“女兒都離家出走了，我能不來嗎？”
“不是啦……我隻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小假期，把人生的一段空白補完整了。”
女兒好會說話，讓時來新把後麵一通責備咽了回去。
“我還想著等你長大一點，再帶你回寧越……想不到你這麼著急。”
“沒辦法，心裡麵的疑問太多了，讓我經常睡不著覺……”
“特彆是跟老爸修煉以後，看了不少典籍，知道修士最終要斬斷塵緣，像我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念頭通達道心圓滿？”
見女兒巧舌如簧，時來新不由瞪她一眼，女兒卻順杆爬，過來抱起粗胳膊往前走。
“老爸，我心裡曾經恨過你，恨你害了媽媽，恨你連累了我和外公外婆，更恨你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從不在我身邊。”
“這次來了寧越我才知道，我受傷昏迷的時候是你衝進戰場把我救走，我動手術的時候你在外麵被警察追捕，我在靈堂哭的時候，你就在外麵狙殺壞人……”
“壞人綁架我的時候，你像天兵天將一樣降臨我身邊，其實……那些重要的時刻你都在我的身邊……”
說到這裡靜雪眼裡有淚花，在燈火的照耀下特彆晶瑩。
“媽媽和外公外婆對你有很多誤解，有些事情確實要我長大了才能理解，幸好我已經長大了。”
靜雪的淚水已經流到臉頰，時來新伸手幫她抹去。
“老爸你能背背我嗎？”
“來呀。”時來新轉過身，略俯下來，做出一個讓上馬的動作。
靜雪縱身一躍就攀上那寬厚得像山一樣的脊背，她整個人可以埋進去，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父女倆依舊在江邊漫步，路上帶小孩的人很多，看上去一點都不違和。
靜雪的小臉貼在時來新鋼柱一般的脖子上，用隻有父女倆能聽到的聲音說話：“媽媽……是壞女人嗎？”
“瞎說，她有自己的追求而已，爸爸不能給她安全感，她因此離開，這裡麵沒有好壞，我連累她了。”
父女倆走一路說了一路，江邊的路其實很長，時來新感覺卻很短，今天的話比過去的十年加起來的都多。
走到軒梧湖彆墅，女兒從時來新背上跳下來前問了一句：“你在達芬奇那頁上留下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