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苗法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靈機一動,假裝低頭對來福嗬斥道:“來福,彆亂動!”接著,又重新坐了下去,對王守誠說道:“抱歉,來福太淘氣了!”
王守誠微微點了點頭,微笑著表示無妨。淩雲則問道:“你接著說,這事怎麼棘手了?”
王守誠接著說道:“半年前,金陵城主命振威鏢局押送一批貨物去襄陽城,指定要仇老鏢頭帶隊,在這批貨物中,有一件寶刀,名叫“追魂”,這柄寶刀,乃是我教鎮教之寶,隻因兩百多年前,與我教教主一同失蹤,從此‘追魂刀’便再也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兩百多年來,我教從未停止過對這柄傳世寶刀的尋找,卻始終未能如願。我教密探無意間得知,這‘追魂刀’竟然出現在了金陵城主手中,消息傳回來以後,引得全教震動。”
說到這裡,王守誠停了下來,不再說話,淩雲追問道:“接著說啊,後來呢?”
王守誠回到桌前坐了下來,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李浩洋和淩雲兩人,李浩洋和淩雲不明所以,隻能疑惑地和王守誠對視著。
過了一會兒,王守誠才長籲一口氣,說道:“洋哥,雲哥,小弟知道兩位兄長都是義氣之人,絕不會出賣小弟我,不過,小弟還是懇請兩位兄長務必保守秘密,萬萬不可講我接下來說的這些話泄露半句出去!”
李浩洋站起身來,說道:“守誠,你我雖隻是一麵之緣,我兄弟二人卻是極為敬重你的為人,當初既已與你認作兄弟,便絕不會做出賣兄弟的事情!”
淩雲也跟著站起身說道:“是啊,若不是出於對兄弟你的信任,我們三人又怎敢貿然前來黑風堡找你呢?”
王守誠見他倆言語誠懇,於是也急忙站起身來,對他二人擺手示意道:“兩位兄長請坐,是小弟冒昧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對兩位兄長有所隱瞞了!”
李浩洋和淩雲重新坐了下來,繼續聽他說下去。
王守誠接著說道:“隻因這件事情,即便在新月教中,也隻有教主,護法和我們這些長老,以及少數幾位教中精銳知曉,事關重大,小弟這才如此謹慎!”
頓了頓,王守誠又接著說道:“教主和護法得知此事後,便立即召集教中精銳,傾巢而出,由教主親自帶隊,誓要奪回我教至寶,我雖跟隨護法習武不久,武功低微,但身為教中長老,卻是責無旁貸,因此,也跟隨教主一同前去了,隻是...當我們追上鏢隊時,見到的,卻隻是遍地的屍首,所有的鏢車都停在路邊,車上的金銀,貨物都完好無損,隻是少了一個匣子。最令我們感到不解的是,地上留下的屍首,全部都是振威鏢局的鏢師。”
說到這裡,王守誠又停了下來,李浩洋,淩雲和王大苗三人聽到這裡,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王守誠接著說道:“教主看出其中有蹊蹺,為免節外生枝,便立即帶著我們離開了那處樹林。”
淩雲問道:“是什麼人劫的鏢?”
王守誠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卻見李浩洋問道:“守誠,你是說,仇鏢頭他...已經...”話沒說完,王大苗早已緊緊地攥著拳頭,緊張地看著王守誠,等著他的回答。
王守誠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我們查看了地上所有的屍首,並沒有發現仇鏢頭!”聽到這話,他們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浩洋也站起身,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王守誠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回到黑風堡以後,教主召集我們幾位長老商討過此事,這振威鏢局原是我新月教的虎威鏢局,五年前被金陵城主所占,改名“振威鏢局”,鏢局中的鏢師個個武藝精湛,尤其是幾位鏢頭,都是一流的高手,尋常江湖之人莫說劫鏢了,便是靠近都難。而這鏢車是在麻城附近被劫的,在這條商道上,隻有金陵城和我新月教兩股勢力,其他勢力想在這個地方劫鏢,可謂是難如登天。”
說到這裡,淩雲打斷道:“二狗,噢不,守誠,金陵城主不可能派人劫自己的鏢啊,難道...是你們劫的?”
王守誠搖了搖頭說道:“我王二狗敢對天發誓,這鏢絕對不是我們新月教劫的,不知兩位兄長可信得過我王二狗?”
李浩洋和淩雲都點了點頭,王守誠接著說道:“如今看來,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江湖上有第三股勢力想趁機奪取追魂刀,以此挑起我教和金陵城之間的衝突,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教前任教主行事乖張,沒少在江湖上樹敵,自他遇害之後,江湖上想對我教實施報複的教派不在少數。不過,在如此靠近麻城的地方動手,若真是江湖上其它幫派所為,也很難逃過我教的眼線。這第二種可能,便是仇鏢頭貪圖“追魂刀”中的秘密,或是出於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鏢師們對他的信任,暗中使了什麼手段,殺人越貨,帶著追魂刀藏了起來。”
李浩洋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很可能是仇鏢頭殺了鏢師,搶了“追魂刀”,以此挑起金陵城和新月教之間的矛盾?”
王守誠說道:“自鏢車被劫後,金陵城以此為借口,趁機搶占了麻城,因此,教主和長老們都認為是有人想以此挑起我教和金陵城的爭端。”
說到這裡,王大苗搓揉著衣袖,已經坐立難安了。淩雲見狀,急忙伸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側過身子對她低聲說道:“苗姐,彆緊張,放輕鬆。”
李浩洋接著問道:“據我所知,仇老鏢頭原是新月教的老人,對新月教忠心耿耿,我想,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等危害新月教的事情才對,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王守誠回道:“陽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除非仇鏢頭帶著追魂刀回到黑風堡,否則,斷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淩雲問道:“你是說,你們也沒有仇鏢頭的消息?”
王守誠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自鏢車被劫以後,他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般,再無音訊。”
李浩洋問道:“如果找到仇鏢頭,你們會怎麼處置?”
王守誠說道:“我教隻為尋回‘追魂刀’,隻要他交出寶刀,便不會為難於他,隻是那金陵城主行事淩厲,心狠手辣,那‘追魂刀’畢竟是在他們手裡丟的,若真是仇鏢頭拿了,若是落到金陵城的手上,仇老鏢頭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浩洋對淩雲說道:“淩雲,看樣子還是得去金陵城看看,若是仇老鏢頭落入了金陵城主的手中,那就遭了。”
淩雲點了點頭,說道:“嗯,洋哥,聽你的,仇老鏢頭若是在金陵城,咱們必須想辦法救他!”
李浩洋對王守誠問道:“守誠,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打探到仇鏢頭有沒有落入金陵城主手裡嗎?”
王守誠搖了搖頭,說道:“我教已派探子去查了,尚未有消息傳回。”聽了這話,李浩洋和淩雲以及王大苗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王守誠見他們都不說話了,便接著說道:“不過,兩位兄長,我在金陵城還有個好兄弟,他是金陵城南門的守衛隊長,平日裡管他叫‘馬哥’,當初守誠落魄之時,承蒙馬哥照顧,我才能有今天。隻是,如今教中事務繁忙,況且眼下我教與金陵城交惡,我不便與他相見,你們倒是可以找他問問,興許能知道些金陵城的消息。”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人,朝內喊道:“王長老,餘護法請您過去一趟!”王守誠聞言一愣,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李浩洋見狀,站起身來,說道:“守誠,既然你有事在身,我們幾個便不打擾你了,就此告辭!”
王守誠也站起身,麵露愧色,抱拳說道:“二位兄長初次來小弟這裡,小弟卻沒能好好招待二位,實在是慚愧!不如你們暫且在此住下,我讓下人給你們準備客房!”說著,便朝門外喊道:“來人!”
李浩洋急忙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守誠兄弟,我們還要回金陵城查探仇老鏢頭的消息,就此彆過,改日再來拜訪!”說完,便轉頭對淩雲和王大苗說道:“咱們走吧!”王守誠見留不住他們,便對李浩洋幾人說道:“既然兄長執意要走,守誠也不便強留,江湖凶險,兩位兄長務必小心,保重!”
李浩洋和淩雲抱拳說道:“告辭!”王守誠喚來兩名教眾,說道:“送幾位貴客出堡!”
李浩洋三人在侍從的帶領下離開了新義堂,朝著黑風堡外走去。
王守誠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接著,喚來侍從,交代了幾句,便隨餘護法派來的那人離開了新義堂,朝餘護法住處方向走去。
王守誠來到餘護法所在的“望月閣”,隻見餘伯陽穿著一身素衣站在會客廳內,背對著大門,王守誠來到門外,拱手說道:“師父!”餘伯陽淡淡地說道:“哦,守誠來了?”
王守誠道:“弟子來遲,讓師父久等了!”
餘伯陽緩緩轉過身子,看著王守誠說道:“守誠,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聽說楊振威搶占了麻城?”
王守誠回答道:“是,師父,徒兒也是昨日才得知的消息!”
餘伯陽冷哼一聲,說道:“哼,這楊振威是越來越不把我新月教放在眼裡了,看來,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了!”
王守誠說道:“師父,眼下教中除了師父您老人家,恐怕無人是那金陵城主的對手!”
餘伯陽說道:“我正想會會這位‘金陵城主’!”王守誠說道:“可是師父,您年壽已高,徒兒擔心您中了他的奸計!”
餘伯陽語氣堅定地說道:“無妨,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