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行看著那老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開口問道“老伯，你這是何意？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見不得你有兒子？”那老漢看著顧塵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緩緩地說道“你們都是一樣的，都見不得我有兒子。我的兒子，就是被你們這些人害死的。”
鳳潯聽到這裡，心中一驚。他開口問道“敢問老伯，你的兒子是被何人所害？”那老漢看著鳳潯，眼中閃過一絲仇恨。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和你們一樣的人，一樣的高高在上，一樣的不把人的命當命，你們都能這樣，我為什麼不能。”
顧塵行聽到這裡，心中也是一驚。他開口問道“老伯，你可有證據？”那老漢看著顧塵行，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緩緩地說道“證據？我就是證據。我的兒子，就是被你們這些人害死的。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顧塵行看著那老漢，心中有些無奈。他知道，這老漢已經瘋了，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他的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開口問道“敢問老伯，你的兒子是何時何地被人害死的？”那老漢看著顧塵行，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緩緩地說道“我的兒子，是在三年前就沒了，要是那天……”
鳳潯聽到這裡，心中一驚。他開口問道“三年前？敢問老伯，你可知道害死你兒子的人是誰？”那老漢看著鳳潯，眼中閃過一絲仇恨。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兒子是被人害死的。你們這些正義之士，都是一樣的，都見不得我有兒子。”
“就是你們這些人，害死了我的兒子，不知道是誰，我早就把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了，讓他來給我的兒子償命。”
“老頭，說話可要隻要證據，你兒子不就在那個屋子裡躺著呢。”鳳潯不耐煩的說著，三年前，自己才十一歲，還殺人，人殺他差不多。況且大他們已經他們說他兒子在那個屋子裡靜養，不便見客，現在又能出來兒子死了，那屋裡是什麼？他的屍骨啊，想殺自己就想殺自己的，何止想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屋裡躺著的不是他兒子，隻是一個陌生人的身體，他兒子現在一直剩下一個殘魂，潯兒，此事有異，明天再說彆的，老伯，按理說我是個外人，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我懂，我想知道是誰教的你，換命之法。”顧塵行清冷的語氣，帶著不用質疑的權利，老漢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
“村裡有名的神婆，麻二姑，當年小熊死了，是二姑給收斂的，然後看我可憐教了我這個法子。”老頭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歎息些什麼。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一定失敗，總想著要搏一搏，要是成功了的話，小熊就還能再陪我幾年，歲數大了，我也知道這個陰損的法，但是我隻有小熊這一個兒子，要是他沒了，就留下我老光棍一個能乾什麼。”老漢搓了搓臉，目光放到了鳳潯身上，要是我的小熊還活著，也該這麼大了。
本來想著這麼大的孩子，是最好給小熊靈魂做載體的，但是既然自己技不如人，但怕彆不能夠再想得到人家的身體了，雖然自己肯定得不到了。
顧塵行看著麵前的老伯，緩緩說道“你隻想著小熊能陪伴在你身邊，可是你有想過他的願望是什麼嗎？他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背著這麼多條人命嗎？這樣做隻會加深他的負罪感，讓他的靈魂在來世也得不到安息。所幸現在還來得及，而且小熊雖然是這個法術的受益者，但也沒做過什麼壞事，還有轉世的機會。”
顧塵行的目光移向了那個死氣沉沉的屋子，仿佛能看到那個乾瘦的身影和純潔的靈魂。白天的時候，他特意用斷陰陽與靈魂對話，他還記得那個凝實的靈魂上布滿了裂痕。已死之魂強留在人間，全靠一個殼子聚攏人間的生氣，可畢竟不是原裝的，殼子承受不住的部分就全轉移到了靈魂上，讓那靈魂奄奄一息。
靈魂時刻被疼痛折磨著，可它的願望卻是希望自己的父親不要再害人，也希望父親的罪行能都應驗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讓父親通過它來減輕痛苦。
“老伯，你有一個好兒子，你也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可不要錯了方法，此等術法，害人害己。”顧塵行看著老漢落魄的樣子，最終沒忍住和他說了一句。
“顧公子，顧神仙，你能和我的兒子說話，我已經好久沒和他說過話了，自從三年前他死之後，我就隻是續了他的命，卻也沒有聽他開口叫我一聲爹，我，是，他，他是不是還在怨我呀。”老漢終於還是落下了眼淚，哪兒有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老伯，他沒有怪你，我也不是神仙，隻是能和他說上一句話，看一眼他的魂魄罷了。”顧塵行嘴角上揚，他看見了小熊的笑。
“你，顧公子，那他現在好不好啊？”老漢按捺住想要去搖晃顧塵行的想法，隻能安安靜靜的看著，畢竟隻要他一上前去，鳳潯明晃晃的劍身，下一秒就要戳進自己的心口了。
顧塵行拉回來仿佛想要殺人的鳳潯，溫柔的順著他的毛，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好，非常不好，陰魂在人間滯留，沒有殼子擋人氣，魂都快碎了，隻是看著強壯。”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想要把他留在身邊，他也不至於死後還要受這樣的苦。”老漢無力的垂下了腦袋，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顧塵行知道這是一直以來的願望被打破後的無力感。這個時候就不能勸了，隻能讓他自己緩。
所以他就拉著鳳潯回到了屋裡，倒是沒想到屋裡兩雙，四個大眼睛正在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們。
“公子……”餘肖要說什麼，但是被顧塵行一個手勢打斷了，天晚了，該睡覺了，真是不知道今夜有幾個人無眠……
第二天早上，顧塵行和鳳潯出門，發現桌子上有了幾份早飯，雖然依然是粗茶淡飯，但比昨天晚上好很多。
他們起來去尋找，但是在哪裡都找不到，最後在他兒子的那個屋裡，找到了老漢，眼睛已經腫了，仿佛流了所有的淚。
“老伯。”顧塵行打了個招呼就邁進了屋裡，老漢拿布滿紅血絲的眼鏡，在門口掃了一下，看見他們兩個之後眼神明顯的一顫。
哆哆嗦嗦的走到了顧塵行身邊“顧公子。”老漢閉了閉乾澀的眼睛，想要擠出一抹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公子，請您送他走吧，這三年是我賺來的，我舍不得他，但也心疼他。”老漢的目光不敢放在小熊身上，害怕看著了之後就變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