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廣殿的禦書房裡,周武帝正在看宋德康從揚州寄回來的密信。在信中,宋德康向周武帝詳細地稟告了揚州的情況,並且一切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信的最後,他詢問周武帝什麼時候收網。
看完宋德康的密信,周武帝又收到一封來自廣陵縣縣令的密折。
看到“老丈人”梁樹仁的密折,周武帝麵上不覺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對於自己這位遠在揚州的“老丈人”,周武帝的印象還不錯。雖然縣令是在前朝時期買的,但是二十多年來兢兢業業為百姓做事,從不貪墨,也不專營巴結上峰。
在一眾縣令裡,“老丈人”做出的成績還是不錯的。之所以沒有給他升官,是因為他這個縣令是在前朝時期買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並沒有做出出色的成績。
平時,梁樹仁也很少像其他官員那樣有事沒事的寫奏折給周武帝請安。他隻有有事的時候,才會寫奏折給周武帝。
明明是周武帝的“老丈人”,但是梁樹仁卻一點都不敢“放肆”,相反他越發謹慎小心。
對於自己這位“老丈人”的性子,周武帝還是比較了解,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忙打開密折,等看完後,他的神色變得非常凝重。
站在一旁的孫奎見周武帝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忙關心地問道:“皇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周武帝嚴肅著一張臉吩咐道:“去把何相和劉太師叫來。”
見周武帝的神色這麼正經嚴厲,孫奎心裡一緊,忙說道:“奴婢這就去請。”說完,便匆匆忙忙出了禦書房。
片刻後,何相和劉太師來到禦書房。
周武帝對孫奎揮了揮手,孫奎會意,忙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把守在門口的太監和侍衛都趕走了,隻留下他的徒弟孫豆豆。
“師父,發生了什麼大事嗎?”隻要禦書房的門口隻留下他和師父,不留其他人守著,就說明皇上和大臣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孫奎拿著拂塵輕輕敲打了下孫豆豆的腦袋,板著臉警告他道:“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問。”說完,他補充了一句,“嫌命長啊。”
孫豆豆忙討好地對孫奎笑了笑:“師父,我還沒有活夠了,怎麼可能嫌命長。”
“那就什麼都不要問。”
“我這不是跟您說麼,我跟其他人不會這麼問。”
孫奎也知道自家徒弟的性子,在他麵前活潑話多,但是在彆人麵前卻十分謹慎。
“對了,用了午膳,你就去一趟護龍寺,把十殿下接回來。”
“十殿下在護龍寺?”孫豆豆驚詫地問道。
“十殿下去護龍寺看望太子殿下和八殿下。”
“十殿下還真是有心啊。”孫豆豆想到上次和趙曜相談甚歡的情景,忍不住笑道,“師父,您可是給了我一個好差事。”
孫奎聽到這話,微微訝異地挑了下眉梢:“喲,讓你去接十殿下就是好差事了?”
“十殿下可愛又有趣,和他說話非常好玩。”
“這倒是。”關於趙曜,孫奎並沒有對孫豆豆多說什麼。
禦書房裡,周武帝把梁樹仁的密折遞給何相和劉太師看。他們兩人看完後,神色震駭:“他們怎麼敢……”
劉太師一臉震怒:“這些人太放肆了!”
周武帝勾起嘴角冷笑道:“朕真是小看了揚州這群人!”
何相緊皺著眉頭說道:“這群人簡直無法無天,完全沒把朝廷,也沒把皇上您放在眼裡。”
“在揚州,他們就是土皇帝,怎麼可能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周武帝微微眯起眼,眼中一片淩厲,“老虎不發威,還真的把朕當病貓了啊。“這句話,周武帝是跟趙曜學的。
“皇上,您打算怎麼辦?”
周武帝又恢複他平時不正經的模樣,整個人往椅背一靠,雙腿往禦桌上一放,漫不經心地說道:“當然是一鍋端。”
何相點點頭說:“最好還要連根拔起。”
劉太師冷漠道:“一個都不要留。”
“朕十幾年沒有上戰場,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朕變成活菩薩了?”周武帝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朕的臉是不是越來越慈善了?”
何相聽到周武帝這句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旋即毫不給麵子地說道:“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