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德宮裡，太子邊和八皇子下棋，邊和八皇子聊春獵一事。
雖說八皇子能下床走動，但是他的傷並沒有徹底養好，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出門行動，更彆說去參加春獵了。
八皇子不能去參加春獵，太子覺得很可惜。
“大哥，這是代王這幾年第一次回京參加春獵，他勢必會在春獵上大出風頭，贏得春獵的頭籌。”八皇子提醒太子道，“代王也會趁機羞辱你。”
太子不慎在意地笑了笑：“舅舅讓我不用在意代王。”
八皇子聽到太子這句話，剛準備落子的手頓了下，旋即又若無其事地落了下去。
“鎮國公這麼說，是不是他在春獵上有什麼安排？”
太子揚起嘴角神秘一笑：“舅舅是有安排。”
八皇子好奇地問道：“什麼安排？”
“等春獵結束後，你就知道了。”太子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莫測的笑了笑。
八皇子聽了，饒有興味地笑道：“看來鎮國公要在春獵上做大事啊。”
太子微微點了下頭，笑道：“沒錯，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可惜，我沒法參加春獵，不然能親眼目睹一場好戲。”八皇子的語氣裡充滿遺憾。
“的確有些可惜。”太子說著，麵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來，“你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八皇子打斷。
“大哥，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見八皇子有點生氣，太子微微地笑了笑：“好好好，不說了。對了，八弟，你想要什麼獵物？”
“獵物嗎？”八皇子想了想說，“鹿吧。”
“鹿？”這個回答讓太子微微愣了愣，旋即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是鹿？”
“因為鹿肉好吃。”這幾日，趙曜經常在八皇子的耳邊說鹿肉好吃，尤其是烤鹿肉。八皇子對吃食不太在意的人，被趙曜說的有些心動了。
“鹿肉好吃？”太子好笑道，“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說完，他立馬想到了一個人，“是十弟跟你說的吧。”
這幾年，八皇子一直跟在太子身邊，又經常跟太子一起用膳，太子還是比較了解他的性子和胃口。
太子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口腹之欲，但是八皇子比他更不在意吃食。
八皇子一臉驚訝地說道：“大哥竟然猜出來了。”
“你從來不在乎東西好不好吃，肯定是十弟跟你說的。”
八皇子笑道：“這幾日，十弟一直我耳邊說春獵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參加狩獵，非常興奮，還說要獵一隻狐狸給我，到時候給我做披風。還說如果運氣好的話，再給我獵一頭鹿回來，讓我吃烤鹿肉。”
太子聽完，感歎道：“十弟對你這個八哥真不錯。”
“那是我平日裡經常從大哥你那帶好吃的給他吃。”八皇子故意說道，“隻要誰給他吃好吃的，他就覺得誰是好人。”
“哈哈哈哈……十弟還是小孩子，喜歡吃東西正常。”
八皇子不想和太子說趙曜的事情，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說道：“之前空出來的中書令和大尚書，父皇都安排其他人任職了，真是可惜。”
“是有些可惜，不過父皇沒讓代王的人任職，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對於這件事情，太子倒看得開。
“不過，我覺得代王不會這麼罷休的。”八皇子分析道，“代王一定會想辦法在朝中多安排自己的人，而且會拉攏朝中的文臣。”
太子嗤笑一聲道：“文臣可不是他想拉攏就拉攏的。”說著，他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我現在擔心父皇接下來會把誰家的女兒賜婚給代王做側妃。”
八皇子言道：“父皇應該暫時不會再給代王賜婚，畢竟孔太常的小女兒才死。”
“暫時是不會，但是過段時間，父皇肯定會重新給代王賜婚。”太子緊緊抓著手中的棋子，神色變得陰沉起來，“隻怕父皇還會給代王找一門好親事，我擔心父皇他又會從文臣中找一個。”
“父皇應該不會再把孔家的女兒賜婚給代王。”八皇子道，“目前朝上文臣中有地位的隻有孔家和李家。父皇不可能把李家的女兒賜婚給代王做側妃。其他的文臣，沒有孔李兩家有影響力，父皇即使賜婚，也幫不了代王多大的忙，大哥你不用擔心。”
太子覺得八皇子這番分析有道理，緊蹙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不過臉色依舊難看。
“你說父皇會不會從武將中挑選一個賜婚？”他話剛落音，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凝重，“你說父皇會不會從四大將軍裡挑選一個？”
太子口中的四大將軍是宋德康、沈虎、楚英、張弓。他們四個從小就跟在周武帝身邊，是周武帝的心腹大將。
“不會。”八皇子回答地非常篤定，“父皇絕不會讓四大將軍參與你和代王之間的爭奪。再者，代王已經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並且擁有軍權，不需要武將扶持。”
“最好是這樣。”太子心裡還是不放心，“我擔心父皇覺得之前孔太常的小女兒一事委屈了代王，然後想補償代王，重新給代王賜一門好的婚事。”
他又道，“以父皇對代王的寵愛，就算不從四大將軍裡挑一個，也會從四大將軍的下屬中挑一個。”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父皇一向疼愛代王，為代王破例不是一次兩次了。”
太子說的這種情況，八皇子倒是沒有考慮過。
“應該不會吧，四大將軍隻忠心父皇，他們的下屬也隻會效忠父皇。如果父皇從四大將軍的下屬中挑選一個，這無異於在告訴眾人，他要讓代王……”八皇子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
“大哥，父皇不會這麼糊塗。”八皇子又道，“就算父皇真的想讓代王取代你做太子，但是父皇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做。他如果真的這麼做，那麼一定會引起文臣們反對。”
“是嗎？”太子隻要麵對代王的事情就會失去理智。“你也知道父皇一向不太在意禮法。”
“父皇是不在意禮法，但是他不能顧大臣和百姓的反對。”八皇子繼續道，“再者，父皇也不想朝堂大亂吧。”
太子還是蹙著眉頭沒說話。
“大哥，就算父皇想要代王取代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他會幫代王慢慢謀劃。”八皇子寬慰太子道，“大哥，你就放心吧，父皇絕不會從四大將軍的手下中選一個賜婚。”
太子聽到這裡，心裡總算安心了。
“那就好。”
“大哥，還有一點，那就是側王妃的出身不能比代王妃高。”不然置代王妃於何地，置宣平侯於何地。
“你說的對。”太子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大哥，既然鎮國公在春獵上安排好了一切，那你就好好享受這次春獵吧。”八皇子很是貼心地說道，“自從代王從梁州回來，你的弦就一直緊繃著，一刻都不敢鬆懈。之前還因為祈福生病，這次春獵你真的要好好放鬆下。”
這句話戳中太子內心深處的委屈，他鼻尖發酸，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八弟，還是你懂我……”
八皇子又說了一番安慰太子的話，這讓太子非常感動。
太子和八皇子下了一會兒棋後才離開。臨走的時候，叮囑八皇子好好休息。
八皇子親自把太子送到興德宮門外，等看不到太子的身影，他這才轉身回興德宮。
等回到院子，餘海忙問道：“殿下，鎮國公要在春獵上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