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那一套並不是一無是處,如今皇上的政策大多數都是采用儒家的仁,所以百姓們才能安居樂業,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過。」
「既如此,為何不能讓四哥繼續施行儒家的仁治?」
「主公,天下初定,滿目瘡痍,民不聊生,自然要實行仁治天下,但是如今大周已不是剛建立時的模樣,不能再一味實行仁政。」鄭謙又說道,「再者,世家門閥並沒有徹底鏟除,他們依舊對江山和百姓造成威脅。楚王有仁義,但是未必有狠毒之心。」
「狠毒之心?」
「主公,皇上當年鏟除揚州那些世家,手段狠不狠毒?」
「在我看來並不狠毒。」趙曜覺得揚州那些世家罪有應得。
「可是,在很多人看來,包括在朝中不少大臣的眼中,皇上的手段未免太過狠毒。」鄭謙看向趙曜問道,「主公,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跟皇上一樣做嗎?」
趙曜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
「如果有大臣再三向你求情,讓你網開一麵,還跟你說了鏟除揚
州世家會讓天下世家寒心、懼怕,你會網開一麵,不斬草除根嗎?」
「當然不會。」像揚州那些世家必須趕儘殺絕,不然他們會死灰複燃,到時他們又敢做出危害江山和百姓的事情來。再者,父皇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震懾天下所有世家門閥,讓他們老實點。
「那你覺得楚王會狠下心來斬草除根嗎?」
這個問題問住趙曜。他知道以四哥的脾性,肯定是不會放過揚州那些世家裡的成年男人,但是女子和孩子們一定會放過。如果大臣們再三求情,四哥很有可能會真的網開一麵,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主公,楚王殿下不會狠下心斬草除根。」鄭謙說得非常篤定,「當年楚王殿下奉命去蜀地剿滅反賊,楚王並沒有對反賊趕儘殺絕,甚至還為一些反賊求情,懇請皇上不要全部斬殺。」
「那是四哥覺得韓家人並不是全都無惡不赦,還有韓家人在蜀地紮地生根多年,留下一些韓家人繼續掌管蜀地,能穩定
蜀地。」趙曜為楚王辯解道,「再者,父皇也沒有斬殺完韓家人的打算。四哥是明白父皇的用心,這才幫韓家人求情。你不能拿這件事情來批判四哥,四哥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做錯。」
「主公,如果是你,你會幫韓家人求情嗎?」
趙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會,我不會讓韓家人繼續留在蜀地。」
聽到趙曜這個回答,鄭謙一點也不意外。
「我不會這麼做,並不代表我是對的。」
「主公,想必你心裡清楚,蜀地日後還會發生動亂。」
「這不一定。」趙曜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卻是這麼認為的。「父皇準了四哥的求情,說明父皇是認可四哥的。」
「主公,皇上同意讓韓家人留下來,繼續管理蜀地,並不單單是因為楚王的求情,還有其他深意。」
「能有什麼深意?與其鎮壓,不如安撫。」趙曜道,「安撫能避免再次流血,能讓蜀地百姓安心。」
「主公,我遊曆時去過蜀地,並在那裡待了一段時日。目前,蜀地的確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韓家人也老實,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為非作歹,他們兢兢業業管理蜀地,但是過不了多少年,韓家人會再次造反。」韓家人以往在蜀地可是做皇帝的,他們在蜀地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榮華富貴,他們怎麼甘心屈居於人,做一個官職不大的官,還一輩子被監視。
「主公,蜀地是皇上留給你的。」
趙曜聞言,麵露驚愕:「留給我的?」
「新皇登基要樹立威信,而蜀地是你登基後最快樹立威信的辦法。」鄭謙信誓旦旦地說道,「這就是皇上同意楚王求情的深意。」
趙曜立馬否認:「不可能。」剿滅蜀地反賊一事是多少年前的事呢,那個時候父皇怎麼可能就打這個主意?「我同意你說父皇留蜀地有可能是為了給新皇樹立威信,但是我不讚成是為我留的。日後四哥登基還能再次滅了蜀地的叛亂。」吃過一次虧的四哥,絕不會再次對韓家人心慈手軟。
鄭謙沒有再在蜀地這件事情上跟趙曜辯駁,他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主公,楚王跟你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是他的母族是李家,李家一直以來是書香門大,是文人士族。而你的母族是商人。」
「這有什麼不對?」
「主公,你的母族往上數三代,應該是農民,對嗎?」
「對。」
「當初前朝發生戰亂,主公你的母族經曆過,我記得當年梁家拿出錢財、田地和糧食資助百姓,而李家卻避世,躲到深山野林裡讀書、著書,不過問天下事,也不管百姓的死活。」鄭謙神色倏然變得嚴肅,「主公,在楚王心裡,百姓是很重要,但是更為重要的是文人士族。在百姓和文人士族之間,楚王心底那杆秤會不覺地偏向文人士族。」
鄭謙最後一句話讓趙曜無法反駁。
「主公,這就是皇上和我爹他們為什麼會選中你,而不是楚王殿下。」其實,楚王殿下不管在哪方麵都不如主公,但是楚王在這兩個地方遠遠不如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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