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京城裡的達官貴人的日子不好過。前段時日,他們吃了神丹,被抓去廷尉府的大牢“做客”,吃了不少苦。之後,得知神丹裡有蠱蟲,他們嚇得日夜不安,連忙找大夫驅蠱。京城裡的大夫不會驅蠱,幸好宮裡的太醫會除蠱,不然他們小命難保。
驅蠱的過程,很是難熬,又是喝藥、又是針灸、又是放血的,等把蠱蟲從體內驅除,他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一開始,吃了神丹的人不太相信神丹裡有蠱蟲,覺得朝廷是在嚇他們。不過,當他們親眼看到蠱蟲從他們體內爬出來的時候,嚇得他們當場差點去世。之後,他們又是覺得惡心、又是覺得後怕、又是覺得慶幸。
現在,整個京城裡的人提到神丹就色變。這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隨便吃丹藥,也不敢輕易相信什麼神丹。
京城凡是吃過神丹的人,基本上都把體內的蠱蟲驅除了,唯獨有一人沒有。這人就是謝皇後。
謝皇後一直隱瞞自己吃神丹一事,之前皇帝問過她,她嘴硬說沒有。得知神丹裡真的有蠱蟲,她心中自然害怕,但是她也不好找太醫給她驅蠱蟲。
驅蠱蟲不是一兩日就能驅好,而且驅除的過程中,病人會十分痛苦。謝皇後就算想要偷偷地找太醫幫她驅蠱也不行,畢竟瞞不了宮中人。再者,她也不是十分想要驅除體內的蠱蟲。
每當看到鏡子裡越來越年輕的自己,謝皇後哪裡舍得驅除體內的蠱蟲。她現在發愁的不是體內有蠱蟲,而是愁不能再吃神丹。
謝皇後之前讓謝實幫她買了幾瓶神丹,賣神丹的人還特意送了兩瓶。她之前是每日吃一丸,但是自從皇帝下旨嚴禁神丹後,她就改成三日吃一粒。之後,又改成五日吃一粒。前幾日,又改成七日吃一丸。
現如今,她手中的神丹也沒有剩多少。她再節省吃,用不了多久就會吃完。一想到神丹吃完,她就會變成黃臉婆,心裡不由充滿恐慌。
“娘娘,可是有蠱蟲……”她要是知道自己體內有一個蟲子,一定會日日夜夜恐懼,嚇得睡不著覺。可皇後娘娘卻毫不在意,娘娘為了維持年輕,真是……可怕。
“神丹還能吃幾天?”
謝皇後讓謝實暗中打聽做神丹的人,沒想到做神丹的人早就被斬首了。她又讓謝實打聽神丹的藥方,結果得知神丹的藥方早就被毀了。沒人做神丹,也沒有神丹的藥方,她隻能讓謝實打探有沒有其他地方賣神丹。
她不想再變成以前那副病懨懨的模樣,更不想自己的臉上長滿皺紋。
“本宮吃了這麼久的神丹,不是好好的麼,沒病也沒瘋。”她不僅沒病,身子反而比以前好了。自從吃了神丹,她的頭痛老毛病就再也沒有犯過。
謝皇後瞪了一眼薑川,薑川嚇得哆嗦了下,忙低下頭,不敢再勸說。
“本宮現在愁的是沒法再吃神丹。”七日吃一粒神丹,讓她覺得甚是心慌。如果再改成十日吃一粒,隻怕跟沒吃一樣。“現如今去哪找神丹?”
七日吃一丸的效果沒有每日吃的好。但是,為了省著吃,她隻能如此。
“如果改成十日吃一丸的話,還能吃一兩個月。”薑川現在知道謝皇後在煩惱什麼。她猶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娘娘,這神丹裡有蠱蟲,為了您的玉體著想,您還是不要吃了吧。”她聽說從那些人體內逼出來的蠱蟲,十分嚇人,又十分惡心。
沒多久,皇帝便知道謝皇後寫信讓謝實派人去嶺南尋找神丹的配方。
她得知西域和安南等外邦國家有賣神丹,便讓謝實暗中幫她買。沒想到這些外邦國家也把神丹列為禁藥,並且全部銷毀了。在這世上,隻有她還有神丹。
寫好信,謝皇後就派人送到了鎮國公府。
“娘娘,神丹是被漢王殿下發現的。聽說神丹是在嶺南做的,漢王殿下說不定知道神丹的配方。”自從吃了神丹後,皇後娘娘的心情一直很好,不再動不動發火。如果娘娘沒了神丹吃,隻怕脾氣會比以前更差。既然娘娘不怕體內的蠱蟲,那還是讓娘娘繼續吃神丹吧。
薑川聽謝皇後這麼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換做是她,她還是會害怕。
聽薑川這麼說,謝皇後眼前一亮,“你說的對,漢王那裡肯定有神丹的配方。”
謝皇後站起身,朝書房走去。薑川連忙跟上,幫她磨墨。
“不是說神丹裡的藥材都是嶺南那邊的,娘娘您可以讓國公爺派人找到藥方後,直接在嶺南做出來。”
“本宮現在就寫信。”
薑川見謝皇後最近總是皺著眉頭,一副苦惱又煩躁的表情,關心地問道“娘娘,您最近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製作神丹的人被皇上殺了,神丹的配方也被毀了,也就是說控製神丹裡蠱蟲的母蠱也死了,那麼本宮體內的蠱蟲就不會被支配,有什麼好怕的。”沒有母蠱控製的蠱蟲,就跟死蟲沒有什麼兩樣。它在她體內,不會影響她的身子。反而沒有母蠱支配,她體內的蠱蟲能繼續維持她的年輕。
孫奎心裡驚駭皇後娘娘竟敢還想吃神丹!她就不怕神丹裡的蠱蟲麼?!
皇上明明下旨嚴禁神丹,皇後娘娘竟然膽大包天地四處收集神丹,現在還派鎮國公去嶺南尋找神丹的配方,她這是瘋了嗎?
等等,聽說神丹吃多了會瘋。皇後娘娘好像吃了不少神丹,不會已經瘋了吧。
“不用管她,讓謝實幫她找。”
孫奎心驚皇上竟然不阻止皇後娘娘?!
“皇上,您就不擔心皇後娘娘會……”孫奎不敢說一國之母會瘋這句話。
皇帝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孫奎,微微挑眉道“你是說她會瘋?”
“不是說神丹吃多了會瘋麼。”
皇帝嗤笑一聲“她沒吃神丹前就瘋了,還需要吃神丹發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