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認識的人多了，也隻是看上一眼，就繼續向左繼續踏上台階。
鞠過躬，放下花，又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
返程路上，沒有再看到痛哭的人。
——
回去途中，唐媽媽一反來時的沉默。
“晴晴，你爸爸的事，昨天半夜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
“有件事情，媽媽要提前和你說聲對不起。”
唐媽媽停頓一下，剛要張口淚又湧出來，隻慌張的拿手擦掉，繼續說：“你爸爸那邊的款項沒有回收，欠了很多工人的錢，隻能轉讓公司的股份給彆人。”
“隻是，因為公司欠下很多債務，出手又急，你林勇叔叔找的人壓了價。”
“最後是張氏的總裁接手公司，但還不夠，所以我做主賣掉家裡的車，還有，我們現在住的彆墅……”
唐媽媽拉著唐沐晴的手，抬頭說道：“李哥，你放心，你的工資我已經預留出來，按照市場價賠償，一會兒給你結算。”
前方開著車的司機也啞著嗓子張口：“嫂子，不用，我們相識這麼多年，現在唐氏有難，我也不是非要……”
唐媽媽開口打斷：“那也不能虧了你，你聽我的，不要推，我還有些事要交……要和晴晴說。”
“晴晴，你也放心，你後麵一年學費，媽媽都已經留出來了，夠用的，隻是不能再和之前計劃的一樣送你出國。”
“媽媽，沒事的，在國內讀也一樣！隻是媽媽，後麵我們住哪？”
唐媽媽沉默一瞬，“今早我已經給你舅舅打過電話了，他家在你學校附近，後麵等你不住校的時候，假期就去他們那借住一下，隻是你要忍一下。”
“媽媽，那你呢？”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回鄉下住一段時間，開解開解心情。”
車裡的空氣一直沉默到回到彆墅。
——
次日一早就有人來了。
昨天下午唐媽媽已經和接手的人交接完畢，錢也交給了公司的律師及財務，讓他們打到工人賬上。
唐沐晴看著裡裡外外的人要搬東西，心裡十分難受。
父親不在了，她要堅強，還有母親在等她安慰，她……
想到這裡，唐沐晴轉回樓上，敲了敲父母從前臥室的門。
叩……叩叩……
半天沒有聲響。
唐沐晴又敲了敲，將耳朵也貼到房門上，還是靜悄悄。
她等不及，直接轉動把手開門。
“媽媽！媽！！！”
房間內的樣子讓她齜牙欲裂。
從前漂亮的水晶吊頂上拴著一條絲巾，而她媽媽……
唐沐晴狠狠推開門，門板‘咣當’一聲撞到牆上。
她奔過去抱住媽媽的腿想將她放下來。
但她沒什麼力氣，抱不下來，隻能使著所有力氣往上推著。
口中放聲大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樓下搬運的工人聽到呼聲，急忙奔上樓。
看到室內情況，迅速幫唐沐晴將人放下來，唐沐晴拚命將曾學過的心臟複蘇、人工呼吸等等能急救的措施都用一遍。
可唐媽媽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最後是工人強行製止她。
一來搬運東西就遇到這種事，工人們臉色不好，但沒有說什麼讓人氣憤的話，略略勸勸她就先退了出去。
起初，唐沐晴還充耳不聞，持續在搶救動作。
但隨著時間推移，所有招數都試過之後，她慢慢軟下身子，伏在唐媽媽身上放聲大哭。
哭到最後，已經說不出話了。
前一天下午，媽媽跟她講了所有家裡的東西收納。
她隻以為是父親不在後，她突然沒人說話的孤獨。
後麵，唐沐晴在床頭看到母親的遺書，上麵一條一條已經給她列好自己身後事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