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全名就顯得太生疏了。怎麼說也是相識五年的老朋友。茵陳蒿同學。”
“自從你四年前知道了這個名字的來曆,在沒人的時候你總是這麼喊我。但這也不是我的名字。”
“茵陳蒿,菊科,蒿屬半灌木狀草本植物。不是你的名字,差了一個字。親愛的徐陳蒿同學,在新世界裡找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上船吧!地麵上的世界歸你,海洋覆蓋的世界歸我。”
“呃……我覺得你們的權能真是太高了。一伸手就能製造木船,而且還把我也拖到船上來了。不過,你真的要和我劃分世界嗎?”
兩人站在簡陋的木船上,說是木船,其實就是十幾根木條粘在一起,連欄杆都沒有。
“這裡是真正的海域。”
卿雨汐不解其意,隻專注於海中的浪花與倒影,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海麵上。
“這種安寧與滿足,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能獲得,陳蒿同學。繁冗的秩序、規則,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正義與不義的紛爭……”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往前走了兩步,兩人幾乎是並肩同行,眼中所見,是同一片海域,同一個世界。
他繼續說:“能將一切繁冗拋諸腦後,人生夫複何求呢,陳蒿同學?”
徐陳蒿稍作思考,認真地說:“生存的**,雨汐同學。”
卿雨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陳蒿同學居然真的給了答複。他隻是隨口感慨,想讓人讚同,但她卻提出了不同意見。
徐陳蒿沒有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道:“隻有在掙紮中,我們才能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這意味著你喜歡的是紛爭,而不是和平。”
“享儘世間歡愉的人,才珍視和平。除了和平一無所有的人,則追求享樂。紛爭之後才能帶來和平,不是嗎?雨汐同學。”
卿雨汐再次展露微笑,正想說點什麼,但他看到了更奇特的事物:一道寬闊的藍色波浪狂飆而至,像人拿著一根棍子飛速劃過水麵。
波浪越來越近,最後竟跳出水麵,兩人都目睹了這一奇幻生物。
那是一隻巨大的藍色水母,傘狀體直徑至少有五米。
有那麼一刻,這隻巨型生物就停留在頭頂,像一把大傘,仿佛伸手就可觸碰。
超長的觸須閃閃發光,恍若宇宙風暴吹動星星的種子,是看不到儘頭的流星。
水母飛快落下,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帶起的小水珠折射出七彩日光,像扭曲的彩虹。
這樣一隻高大上的生物,讓兩人深感震憾。
但徐陳蒿在震憾之外,還產生了其他想法。
她編織出一張細密的漁網往空中一拋,構成漁網的細絲在拋飛的那一刹那翻轉、盤旋、紛飛,纏繞,沉入海中,吞噬水母。
少年人大為吃驚,麵對如此美好、奇異、神秘、古老的生物,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捕捉?這得是有多大的膽子啊!
“你在乾什麼?”
女生一邊拖動漁網,一邊回答他的問題:“俘獲快樂。”
水母在浪潮中起伏不定,海上的小船在搖晃顛倒之中陡然加速,卿雨汐差點被甩飛出去。
好不容易站穩了,眼看同學馬上就要被水母拖走,少年人伸手拉住她,順便強化了小船。
他的想法是,水母雖然巨大,但血肉之軀始終有極限,這玩意兒頂多也就一噸,隻需要把小船加大,再加大,必然能重新回歸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