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碗盤平時用得少，都是過年才拿來用一下，就被收在最上麵。
顧卿卿同時燒兩個鍋炒菜，很快菜都出鍋裝盤，顧青烈招呼顧雄他們一起端菜出去。
楚岱坐在灶前，問她“柴火要退嗎？”
“不用，”顧卿卿用竹刷把兩口大鍋洗涮乾淨，又從大缸裡舀水灌滿鍋子“多放兩根大柴繼續燒，吃完飯水也差不多開了，你們都是一身臭汗，早點洗完澡身上也清爽。”
“燒完這兩鍋還得多燒兩回，家裡人多。”她嘴裡絮絮叨叨，因為太熱，鼻尖沁出一層薄汗。
楚岱往灶裡加了柴，“我們洗冷水澡也行，你們洗熱水。”
他們身體素質好，彆說熱天洗冷水，冷天洗都不會著涼。
顧卿卿瞪他“不行，必須洗熱水，哪怕隻是溫熱。”
“行行行，”男人妥協“都聽你的。”
“還在磨蹭什麼呢？”顧青烈又進來拿碗筷“趕緊過去吃飯啊，你們是真不餓啊。我小驕驕呢，怎麼沒看到寶兒。”
他剛才四處看了下，驕驕不在院子裡，也不在堂屋。
“在樓上琢磨晚上編什麼故事呢。”顧卿卿蓋上鍋蓋，“彆燒火了哥哥，先去吃飯。”
楚岱點頭，起身跟在兄妹倆身後出了廚房，去堂屋。
顧青烈斜眼看妹子“……全家老少碰到你就抓瞎。”她隻要撒個嬌，家裡所有人都會服軟，順著她心意。
“就你們兄妹倆話多，拿個碗筷都半天。”時如霜催促道“快點來吃飯。”
“來了來了。”
堂屋裡電視開著，小家夥們乖巧坐在小桌子前，看著裡麵躍動的人影。
顧卿卿打開冰箱，把冰鎮的銀耳蓮子端出來。
顧鐵柱給楚淵和秦舟倒瓜乾酒，“這是今年新釀的，你們嘗嘗。”
楚淵笑著點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口感醇厚，好酒。”
他這個地位的人，什麼好酒沒喝過，瓜乾酒地味道很一般，但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此刻的氛圍。
男人們聊明天的分工，張翠芬和時如霜在說吃完飯把那幾件歪歪扭扭的衣裳改改針腳，韓蓮心在跟兒媳商量明天早上要不要烙餅吃。
秦黎見顧寶蔫了吧唧的，溫聲勸慰。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顧鐵柱他們聊得意猶未儘，顧卿卿去樓上給孩子們找換洗衣服。
天氣這麼熱，不管出沒出汗都得洗澡。
不過幾個小家夥已經餿了，身上那股味兒跟他們舅舅身上的一模一樣。
熏鼻子。
見她上了樓，隨意跟狗蛋聊了兩句，男人也慢悠悠往樓上走。
顧卿卿站在衣櫃前，把孩子們要穿的衣服都找出來放到床上。
男人就這麼抱著手臂，長腿一支，坐在椅背上看著她。
窗外逐漸入夜，月壓枝頭。
屋子裡一片寂靜。
窗戶沒關，晚風吹動窗簾，拂過女人的長發。
烏黑發尾蹭上男人的胳膊，很快又落回女人後腰。
也落在他的心上。
楚岱掀起眼皮靜靜看她。
隱約聽到院子裡孩童在嬉笑跑鬨，還有顧青烈爽朗的笑聲——
“捉什麼螢火蟲啊？沒勁。舅舅帶你們玩竹蜻蜓！”
顧卿卿拿完換洗衣服，轉身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呆愣愣抬頭。
男人單手攬著她盈盈腰身，笑著睨她“你這是，投懷送懷？”
說完，又惋惜似的歎了口氣“還沒洗澡。”
顧卿卿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不累呀？東想西想。”
“有點累，想到……嗯，就不累了。”男人繼續逗她“要不一起洗？”
看到他眼底的戲謔，女人也回味過來，揚起清純無辜的笑臉“行呀，我幫你洗，可以嗎哥哥？”
楚岱凝眸看她片刻，似有若無歎了口氣——
“你贏了，卿卿。”
顧卿卿哼笑，因為他坐在椅背上，兩人現在是平視的。
她湊上去，親了下男人鼻尖“那我謝謝你，總是讓我贏呀。哥哥。”
男人笑聲低沉，把人摟得更緊，額頭與她相抵“客氣了，媳婦兒。”
——
大屯子村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