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茶下肚,明心和尚已從方才有些傷感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對了,小山,這茶想必也是取自那潭中之水泡的吧?”
明心和尚將手中的茶杯舉到身前,問道。
張念山對於叩道潭的隱秘,暫時不願提及,其中牽扯甚廣,雖與明心和尚相談甚歡,但總覺得此時不提及為好。
“確實是取自那潭中。”
“那就對了,這茶水中也隱隱有絲道意。但甚是微弱,一般人也難以察覺。”
明心和尚又抿了一口茶水。
“這些年為調查佛門蒙冤的真相,貧僧查閱了很多書籍,也去往了很多地方,其中無意間了解到了一些有關洪武界的秘辛。”
“千年的那場域外天魔之戰,直接導致洪武界修習功法,且已有建樹的武夫有去無還,直至今日,武夫之道人才凋零,完全沒落。”
“這是為何?”
張念山對於此話題非常感興趣,當初聽聞三爺提及過,但三爺也知之甚少,以至自己無法得知詳情。
“域外之戰,非化境以下的人能夠參與,但有一點,這些人都是天道選中之人,才能破開洪武界的束縛,直達天外,與天魔一戰,拱衛我洪武界的安危。”
“你是說千年前的那場域外之戰,與天道有關?”
張念山聽到此處,震驚萬分,直接打斷明心和尚的話,說出心中疑惑。
“阿彌陀佛,不可說。”
明心和尚抬頭看了看,似透過屋頂,看到了深邃的夜空。稍後才一臉嚴肅地看著張念山,對其微微搖頭。張念山心領神會,也就不再糾纏剛剛問題的結果。
佛門雖與道門所修之法不同,但卻依然需要遵循這天道法則。他們都須在這些規則中去參悟佛禮,悟得大道,否則難以精進,被困於原地。
這也是洪武界億萬生靈需要遵循的法旨,而這法旨便是由天道頒布。
“明心,你可知千年前還有何事比較惹人注意?”
張念山換了個角度,試圖進一步了解千年前的事兒。
明心和尚聽聞張念山這個問題,會心一笑,覺著張念山確實是個聰慧之人,他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
“確有一件讓貧僧留心之事,那便是儒門。儒門便是在千年前那場域外之戰後,隱世不出,不再過問世事。所以十年前那場鎮壓魔窟的戰役,儒門即使沒有派人前往,也並未遭世人詬病。”
“儒門......”
張念山念著這兩個字,在心裡記下了。
“小山,還想聽點彆的嗎?”
明心和尚突然神秘一笑,看著有種張念山不吐不快之感。
“哦?當然想聽。”
張念山對於這些秘辛相當感興趣,就像他對書本中的內容一樣,這些東西總能讓他增長見識。
“貧僧翻閱的所有古書中,所記載的內容在時間上來看,全都局限在萬餘年前,而一萬年前的事情,卻猶如一段消失的曆史,無從查起。這不禁讓貧僧甚是好奇,莫非這洪武界誕生才區區萬年?”
張念山被這一番話帶入沉思。
萬年?雖說凡人長壽者僅可到百年,但對於修行界的大能來說,羽化境已可達近二千歲,這萬年看來屬實不長,且有些不合情理。
據三爺原本所說,羽化境之後還能渡劫飛升,得到天道認可,得之庇佑,壽元更是長久。但就像原本問過三爺的話,飛升之後又是什麼呢?這樣看來,這萬年的時間又顯得何其短暫。
“明心,照你所說,確實有些不合情理,但我目前也想不明白,看以後是否能站在高處,再好好思考一下你這個問題。”
“小山,你不用太在意,貧僧也僅是說與你解悶,我自己也暫無頭緒。”
明心和尚爽朗地笑笑,也不願在這個話題過多停留。
“至於貧僧方才向你問到的潭水,你也不用太糾結,我也僅是隨口一說。很多的事兒,貧僧也暫時比較糊塗。不過這茶不錯,喝著挺好。”
明心和尚在與張念山的交談中,隱約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總感覺有一隻眼睛在窺視他們二人,便想著及時打住。
“那今晚就早點休息,明日還有內門弟子的選拔呢!”
張念山本想將床讓與明心和尚,卻被其推辭,說其習慣打坐參禪,便也沒有繼續謙讓,自己一人跑到裡屋和衣躺下。
但張念山根本無心睡眠,今晚從明心和尚口中聽到的信息足以讓他琢磨一晚上。
而明心和尚雖已入定,但他對於那水中蘊藏的道意仍是無法釋懷。不過方才感知的那隻眼睛,此時已消失不見,讓他也寬心不少。
一夜無話,靜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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