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緊盯著劍陣中的張念山,不敢有絲毫放鬆。
這急轉直下的形勢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想繼續強攻,但奈何手中的本命飛劍已經開始輕輕震顫,若不是他極力穩住劍身,恐怕看台上的人也都要瞧見他的窘態了。
張念山看著手中變化頗大的七星劍,還未從自己的頓悟中真正醒來。
因他急於尋找破局之法,方才一直在思考著劍意的奧秘。
或許是因為七星劍並非他的本命飛劍,亦或者自己對於劍意本身的理解還不夠透徹,一直未有精進。
直到他想起了當初與楚瑤一同返回天劍門的路途中,在俗世偶遇了那位歸刀門的呂鳴老前輩。
他雖然是使刀的,但卻領悟出了自己的刀域,他稱那刀域為靜謐之地,乃是他與小師妹當初一同去過的一處風景絕美之地。
靜謐之地,一切喧囂將止於此處,即使是同境界的敵人,亦被他埋葬於那條清澈河流的旁邊,化作春泥嗬護著來年的花草。
張念山雖這被點撥的時間不長,但卻神遊了呂鳴前輩的整個記憶,從他進入歸刀門後的所有重大事件他都有幸目睹了,雖沒有呂鳴前輩的心境,但多少也能感受些。
在與李賀對戰當中,自己一時無法參透劍意,便想起了呂鳴前輩的那刀域。
他方才閉上雙眼時,便是在尋找自己的“靜謐之地”。
他出生在白水村,從有記憶開始,便隻有母親一人與他相依為命,家中雖然貧寒,但母親仍是對他嗬護有加,他本以為自己的“靜謐之地”會是白水村,可就在他那般想著的時候,藥園的畫麵不自覺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藥園是師父入宗時特意安排自己的苦修之地,這裡他遇見了如父輩的三爺,同時也參悟了藥園輿圖的奧秘,使得自己步入修道之路。
他在這裡開墾藥田,播種藥種,收獲藥材。
這裡有師父留給他的求道之路,有三爺對他的無私保護,這藥園便是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靜謐之地”。
也不知是因為自己藥園之主的身份,還是這劍域確實有著不一樣的玄妙,當自己腦海中出現藥園之時,便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中生起,使得自己對藥園的羈絆進一步加深了。
張念山手執七星劍,身形緩緩落於藥田之上。
他俯身將藥田上插著的一柄飛劍拔出,輕輕揮動了兩下,數道淩厲的劍氣便隨之衝出,不過這劍氣在落在其他藥田上時,卻如清水進入了已經乾癟的棉花中,儘數被吸納了進去,沒有對藥田產生一絲破壞。
他將手中的飛劍舉到自己身前,麵無表情地端詳了一陣,便將左手的大拇指按壓在劍身之上,隨後微微使勁。
“嘣——”
隨著一聲脆響,手中的飛劍立時斷作兩截。
張念山隨後將手中已經殘破的飛劍也扔在了地上。
“李賀的飛劍被小師叔折斷了!”
看台上的韋明輝此時興奮異常,見李賀的飛劍斷裂,更是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朝劍坪上大聲喊道。
“那是什麼劍意?”
韋嘉玲還盯著那汙漬出現的藥田,誤以為是張念山剛剛悟得了什麼劍意所致。
“那似乎不是劍意!”
楚瑤雖自己還未習得劍意,但天劍門內習得劍意的人卻還是挺多的,而此時劍坪上所展現的卻與她原本見到的劍意有較大出入。
“確實不是劍意,小山這極可能是已經領悟了劍域!”
聽到幾人的話,劉山也說出了自己看法。
“劍域?”
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顯然都被劉山的這話震驚到了。
“不錯,劍意是劍修者與自己的本命飛劍達到一定的契合度後,所領悟的飛劍攻伐之力!”
“而這劍域卻是執劍者自己獨立參悟的一處獨立空間,在這劍域內,乾坤亦可顛倒,殺伐更為駭人!”
待劉山將話說完,楚瑤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而韋嘉玲姐弟二人則是瞪大著眼睛看著劍坪上的張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