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孔衝的生理反應，那個隱藏在空間之中的聲音第一次露出了一種感情，那是不屑，當然，現在的孔衝並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一點，當他真正投身戰鬥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對手和自己的實力懸殊到了什麼程度。
孔衝幾乎無法靠近對方，隻是瞬間，身上就已經多出了幾道爪痕。
在這裡他再也沒有外骨骼甲的保護，和蟲族天生的痛覺抗性，這種強烈的疼痛刺激著他作為人類的神經，讓他猛地向後倒退幾步，打了個趔趄。
“這，這是什麼？！”
孔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傷口之中不斷的冒出鮮紅的血液，將他所躺下的地方染紅。
“不依賴任何的一切，去麵對之前那些你認為和你同等級的敵人，你覺得你還會有所勝算嗎？”
孔衝擦了擦眼睛上的血，看向那些黑霧，發現它們似乎真的扭曲出來了幾個人類的麵孔，有自己為了讓羅娜擺脫糾纏殺掉的小混混，也有當時追擊他們的賞金獵人，甚至還有一個黑霧凝聚出了薇恩的模樣，就連那火辣的身材也一並複製，血液帶來死亡的感覺，即便如此也仍舊沒能阻止孔衝這副軀體的原始衝動。
他一瞬間受到了極其強烈的刺激，同時也感覺到了人類的低劣和卑微。
“但是這不公平，他們都是使用魔力或者自身的一些能力來和我戰鬥的，最起碼應該把怒氣還給我吧？”
“在當時的你麵前，他們對於你而言就和現在你對於這些黑霧一樣，隻需要動動手，就是能夠輕易抹殺的對象，所以沒有必要。”
孔衝知道自己的爭辯已經沒有意義，他想要挪動身軀，但這種恐懼和血液的流逝讓他根本無法將身子抬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黑霧靠近，然後將手伸向他的肢體，似乎想要完全把他撕裂一樣，那些曾經自己輕易擊敗，甚至都沒有具體記住麵孔的人，最終都帶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詭異笑容，在這個地方開始分食他的殘骸。
那個變換成薇恩的黑霧人抬起雙腿，猛地坐在了他的丟人兄弟上，讓孔衝在痛覺之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絲愉悅，接著他就看到對方的雙手伸了過來，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咽喉。
疼痛，窒息感，以及那讓孔衝飄飄欲仙的舒爽感同時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的理性逐漸趨於崩壞。
“可惡，明明是一團霧，還夾得這麼緊”
孔衝的腦海再一次失去了生機，他的眼神也在這種完全的折磨之中逐漸潰散。
“我就這樣死了嗎？”
這是孔衝最後所想的一個問題，但是下一秒，他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他呆呆的看著麵前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臉上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我還活著？”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
“你感覺到恐懼了嗎？”
孔衝被這樣奇怪的問話噎住了喉嚨，他確確實實感覺到自己胸腔之中現在跳動的心臟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發酵，那種異樣的感覺隻要想想就感覺能夠讓自己陷入瘋狂，如果這東西就是恐懼的話，孔衝就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
“你要在這裡不斷的嘗試去打敗這些黑霧，否則的話，你的輪回就永遠不會停止，你也不配獲得我的力量，更不配活下去。”
聲音突然變得空靈，孔衝周圍的一切便再度被清理，黑霧人也再次出現在孔衝的麵前，那個讓孔衝印象深刻的女性黑霧人扭動著她的腰肢，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身軀當做陷阱，來誘惑孔衝前來品嘗。
“呼。”
孔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確實讓自己顯得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隻要打敗它們，就能得到你的認可嗎？”
“隻是初步的認可，但人如果沒有恐懼，早晚會遇到瓶頸。”
孔衝沒有說話，將眼神投向了麵前的黑霧。
他的腦海之中一時間浮現出了不少奇特的想法，但最終都被他不斷否決，除了直接上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周圍完全空曠，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讓孔衝來使用的道具，除了這雙手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多餘攻擊手段。
“那就隻能上了吧。”
孔衝感覺到自己之前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是他知道，這次的他帶著死的覺悟，最起碼要比上一次多一點希望。
當然，他是這樣想的。
沒過多久，他的腦海之中就再次浮現出了之前那句話。
“夾得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