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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見卓惟安依舊沒有要撿書的意思。
洛葉隻能裝成一副犯了大錯的緊張模樣,開口道“卓先生好!”
說完,便向著卓惟安行了一個師生之禮,同時,一個“不小心”將地上的書藉,踢到了卓惟安的麵前。
終於,地上的《回春功》翻了個麵。
正麵朝上!
這下你該撿了吧?
“!!!”
卓惟安一驚。
沒有任何猶豫的,以一種看不見的姿態轉過身去,背起雙手,同時,岔開話題“嗯,你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站著嗎?”
……什麼情況,這都看不見嗎?
洛葉有些無語,思索了一下後,還是回道“盛先生在學堂上講過‘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學生不敢忘。”
“噢?你能懂得這番道理,倒是難得。”卓惟安以後腦勺對著洛葉,心中卻是忍不住再次詫異。
他記得洛葉在學堂中學了三年,一向屬於學業墊底,童試一關都沒有過。
可現在看來,明顯是在藏拙。
“多謝先生誇讚。”
“嗯,你可知我今日為何罰你?”卓惟安又問道。
“因為我撒謊了。”洛葉坦然回道。
咦?
卓惟安一愣,終於還是忍不住轉回身去,看向麵前的少年。
在少年的臉上,他看到了一些緊張,但是,卻完全沒有認錯的意思。
這讓他眉頭有些微皺,但還是開口問道“既然撒了謊,你可知錯?”
“學生無錯。”洛葉搖了搖頭。
“明明是你挑釁宗豎,又將宗豎踢下荷塘,還巧言辯稱是宗豎自己掉下的,肆意欺瞞兩位先生,這還無錯?”卓惟安語氣微變。
即便是天賦再卓絕,撒謊卻不知認錯,終究不是什麼好習慣。
“先生覺得今日是我挑釁在先?”洛葉看向卓惟安。
“難道不是?”
“雖然我撒了謊,但我確實沒有先打宗豎。”
“不是你打的?”
“真不是。”
“那你將宗豎踢下荷塘的事情呢?”
“宗豎認為我先打了他,於是過來找我麻煩,我隻能借口說馬上要上課,不如比試跑步,若是誰先到學堂,便可將今日之事揭過,可他卻非要站到我前麵,如此我必輸無疑,為了贏下比試,我便將他踢下了荷塘。”
“這麼說,你是出於無奈了?”
“是的,至於欺瞞兩位先生,則是因為宗豎明明輸了賭,卻又耍賴跟兩位先生告狀,出於自保,我隻能以謊言反擊。”
“……”
卓惟安沉默了下來,目光再次看向洛葉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之窗。
如果洛葉的話是假的,眼神裡必然會有一些躲閃,可是,在洛葉的眼睛裡,他看到的卻是坦然和直視。
心中略一思索,已明白今日打宗豎的人,很有可能是唐淩兒。
畢竟,當時隻有洛葉和宗豎還有唐淩兒三人在場,要猜到是誰打的,倒也不難。
“如此說來,是我冤枉你了,若是給你些補償……你想要些什麼?”卓惟安想了想後,決定給洛葉一個機會。
……可以要補償的嗎?
洛葉的目的是和卓惟安談些‘共同話題’,但卓惟安就是不抓他‘現形’,他很難受。
想了想後,決定不再繞圈子。
“我想問先生一個問題。”
“好,你問。”卓惟安大方道。
“聽說先生每日晨起都會在林中觀竹,可是在‘觀竹’習武?”洛葉直接就貼臉a了上去。
“!!!”卓惟安。
這孩子怎麼回事?
我給你補償,你上來就擊我的軟脅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臉的嗎?
卓惟安下意識的想要推諉,可突然間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教育洛葉不可撒謊。
“唉……”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確實是在習武,不過,你是如何猜到的?”
……居然真的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