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在村裡各家大娘大嬸的注目禮下,如芒在背的回到家,他沒多耽擱,連午飯都沒功夫吃便找上了杭書珩。
將集市上的事情給杭書珩說了一遍,最後提到萬家管事有意買圖紙的事情。
杭書珩沉吟片刻後說道:“咱們要做的不是一錘子買賣,所以圖紙咱不賣。”
隨後他又補充道:“這幾天歇一歇吧,這款椅子先不做了。”
“不做椅子了?為啥?咱賣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能多掙點銀子,這會兒卻說不做椅子了,水生不免著急。
“你也說了,椅子被張家木材鋪買走了,我想,要不了幾天,他們就該做出仿品了。”杭書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人手眾多,又都是手藝人,你一個人做不過他們。”
水生知道杭書珩說的是事實,他不由得有些氣餒,“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年輕人,彆太急躁,做事要沉得住氣。”杭書珩搖頭輕笑。
水生頓時有些窘迫,他試圖解釋道:“我以前不這樣。”
他自認為以前的自己算是個很穩妥的人,從前他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掙,踏踏實實,可如今有了杭書珩的加入,他開始大筆大筆的掙,反倒變得急躁了。
在杭書珩的麵前,他真正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毛頭小子。
杭書珩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就像他經常看木墩的眼神一樣,仿佛他所有的心思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他在想什麼他都能夠看穿。
“總之,珩子叔,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都聽你的。”他的腦子沒有珩子叔的腦子好,空有一身力氣,動腦的事情交給珩子叔,他隻需要聽話就好。
“嗯,你要是實在閒不住的話,做一張椅子送給你太爺爺,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人情世故這方麵,水生一個大男孩,確實不太通透,杭書珩這一提醒,他覺得很有必要。
“珩子叔,這些事情我倒是都沒有想到,幸好你提醒了我,我這就回去。”一有事情要做,水生便坐不住了,當下就與杭書珩告辭。
剛從杭書珩的書房出來,便在院子裡迎麵遇上了杭母,水生索性打個招呼。
杭母同樣也聽說了集市上賣椅子的事,三十兩銀子,她光聽著便眼冒精光。
因此,當水生剛來找杭書珩的時候,她便一直待在院子裡等人出來。
“今兒賣椅子的銀子呢?拿來。”她沉著臉說道,想到之前水生拿老族長來嚇唬她,她便給不了他好臉色。
“銀子啊,都給珩子叔了,你找他要去吧。”水生聳聳肩,很滑頭的說道,隨後一溜煙便跑不見影了。
杭母有些氣急敗壞,她若敢去找杭書珩要銀子,還用得著去找他?
水生這邊剛回到上塘村沒多久,縣城萬家木工坊的萬管事便讓手下人打聽到了他所在的村莊,心裡有了點兒底。
眼下他隻需要坐等對方拿圖紙上門,他猜想,不出三日,對方定會找上門來,隻要對方主動找上來,那麼在價格上麵,他才好拿捏對方。
隻是他猜錯了,三日已過,人沒找上門來,又過了兩日,人依舊沒來,萬管事坐不住了,再坐等下去,張家就該出新品了。
萬管事決定親自登門,隻要他出的價高,他就不信那鄉下小夥兒不心動,怪隻怪他前幾日沒出個明確的價格,否則莫說三日,隻怕當日那人就該找過來了。
水生忙活了幾日,將要送給老族長的椅子做了出來,收拾一番擦洗乾淨,就要給老人家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