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牢裡,杭書珩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也不知是因為心裡想著事,還是因為這大牢裡如雷的鼾聲吵得他不能入睡。
此刻的大牢裡,除了他一個清醒的人,其餘人上到當值的獄卒,下至牢裡在押犯人,無一不是鼾聲如雷,隔壁牢房裡的老頭鼾聲尤為響亮。
杭書珩索性翻身坐起,歎了口氣,他在這裡已經待了數日,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萬寶祿在他這裡吃了虧,不知會不會去找宋甯的麻煩,這便是他心裡一直裝著的事情。
“深更半夜不睡覺,在那歎什麼氣呢?吵著老子睡覺了。”老頭不知何時醒了,這兩日,他仍在和杭書珩置氣著。
到底誰吵著誰睡覺了?這老頭倒是會倒打一耙。
杭書珩靠著牆說道:“想媳婦兒和孩子了!”
“呸,不害臊。”
老頭酸了一句,翻個身繼續睡,杭書珩則望著前方的黑暗陷入沉思。
次日清早,宋甯睡了飽飽的一覺,醒來後便恢複了精神和體力。
幾位嬸子將昨日的事情一一講給她聽,宋甯表現得很平靜,嬸子們卻是忍不了,越說越氣。
“你那婆母真是……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你知不知道,她竟然跟那個萬少爺簽了賣身契,要將你發賣了,真是氣死個人。”
“還有那鐵生媳婦,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一個人,真是沒想到啊,害起人來同樣也是不聲不響的。”
“還得多虧咱們揚揚聰明勇敢啊,知道找人來救娘親,你是不知道,當時看你滿身是血的,可給我們嚇壞了。”
話趕話說到這兒,正巧大嬸子正在給宋甯換藥,嬸子們不由得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書珩媳婦,你這好好的為啥要紮自己呀?看這手給紮的……”
宋甯微微一笑,說道:“因為紮了會痛,痛了我就不會那麼快睡過去,這樣她們想對我做什麼我還能反抗一下。”
果然與何王氏說的一樣,她真的是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才紮的自己,這讓嬸子們狠狠的佩服了。
用過早飯後,宋甯打算再進一趟城裡,經曆過昨日之事,她已經不想再等下去,她決定動用那塊令牌,但願真如那人所說的那樣有用。
當她提出進城,老族長卻是不讚同的,“那萬少爺對你不懷好意,你這個時候進城,若再遇到他,隻怕難以全身而退。”
宋甯見他不讚同,隻能搬出她那個秀才爹來當借口,“我爹在世時曾幫助過城裡的一位貴人,那位貴人給我爹留了一個信物,說如果遇到困難,可憑信物找他幫忙,我想去見見這位貴人,或許他會願意伸出援手。”
老族長聽聞是與宋秀才有關,不疑有他,但他仍是不放心讓宋甯一人前往,叫來了自己的大兒子與她同去,有位長輩同行也能叫人放心些。
宋甯對於老族長一家的好意虛心接受,她安撫好揚揚,便回家中去取信物。
回到自家院子,院裡的淩亂還沒來得及收拾,而此刻她馬上就要走,也沒心思去收拾。她到屋裡取出她先前收好的信物,沒有半分耽擱,便匆匆出了門。
此次同行的有老族長的大兒子景洪叔,以及水生慶來二人,他們目標明確,直奔縣裡最大的金銀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