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書珩的突然開口,讓萬寶祿和彭得勝兩人的心頭都不由得一跳。
以之前幾次交鋒的經驗,萬寶祿有種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他,杭書珩接下來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彭得勝顯然也想到這點,生怕再拖延下去,會牽連到他,急忙趕在杭書珩說話之前說道:“杭童生,案子已結,你休要擾亂公堂,耽誤大人的時間。”
杭書珩絲毫不懼,回懟過去:“公堂之上,大人都沒說結案,您倒是先發號施令了,到底誰才是縣太爺?”
這番話可謂誅心至極,彭得勝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縣太爺,果不其然對上了縣太爺質疑的眼神。
“大人恕罪,下官絕對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縣太爺顯然對於他說的話並不相信,冷笑一聲,轉而看向堂下的杭書珩問道:“你有什麼話說?難道你對本官的判決有異議?”
“大人的判決,學生並無異議,隻是……”杭書珩頓了一下,接著說:“萬寶祿僅憑家丁一麵之詞狀告學生盜竊,證據尚且不足,衙門未加求證,未曾升堂審理,便將學生押入大牢至今,學生對此不服。”
“證據不足不可立案,大人英明神武,學生相信大人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定是被底下的人蒙在鼓裡。”
杭書珩適時地拍了一個馬屁,再遞一個台階,縣太爺原本心中那一絲不悅頓時煙消雲散。能當上縣太爺,多少有些心眼,對於杭書珩此舉,縣太爺明白他是想趁此機會給萬寶祿與彭得勝一擊。
縣太爺此時也正想挫一挫彭得勝的銳氣,省得他越發地不把他這位縣太爺放在眼裡,於是驚堂木一拍:“傳那日捉拿杭童生的捕快上堂。”
以王捕快為主的幾位捕快先後到來,“參見大人。”
“本官問你們,那日你們是奉何人之命將杭童生押入大牢?”
王捕快看了彭得勝一眼,回道:“回大人,我等是奉縣丞大人之命去往上塘村捉拿杭童生。”
“此話當真?”
“不敢有一絲隱瞞。”
此時的彭得勝早已冷汗浹背,不用等縣太爺問話,他連忙從堂上下來,與王捕快等人站在一塊。
“是下官失察了,望大人恕罪,當初這萬寶祿信誓旦旦的與下官說有人證物證,下官完全是被他給蒙騙了。”彭得勝為了自保,毫不猶豫地把萬寶祿給賣了。
這一打擊打得萬寶祿措手不及,“姐夫,你怎麼……”
“閉嘴,彆叫我姐夫。”彭得勝恨不得將他的嘴給縫起來。
縣太爺對他們的眉眼官司沒興趣,他拍響驚堂木,擲地有聲地宣判:“本案中,縣丞彭得勝犯有失察之罪,本官判你罰俸半年,如若再犯,本官定將你革職查辦。”
罰半年的俸祿對於彭得勝來說不痛不癢,還不及萬寶祿往常賄賂他的多,因此他連忙跪地謝恩:“下官謝大人開恩。”
至於萬寶祿,縣太爺稍作尋思,竟是問起了杭書珩的意見,“杭童生,本官倒是要考考你,這萬寶祿又該如何處置?”
杭書珩本以為縣太爺會順便將萬寶祿一起收拾了,沒想到對方卻突然好為人師,來這一出。
他稍作斟酌後說道:“回大人,學生以為,萬寶祿沒有證據仍狀告他人,此等行為可視為誣告,應施予薄懲,不能因為他是縣丞大人的小舅子便免去責罰,如此一來有失公允,更有損大人的聲譽。”
“姓杭的,你這是蓄意報複……”
在這公堂之上,萬寶祿怕縣太爺,旁人他可不怕,他還想衝杭書珩叫囂,被縣太爺的一記驚堂木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