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
“說實話,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憤怒到恨不得殺人,即便是現在,我依然很憤怒。”
杭書珩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叔,鐵生哥,一碼歸一碼,我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遷怒你們,所以叔,您不必為了得到我們的諒解而做出什麼讓步,卸任裡正事關全村的生計,您日後還是不要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了。”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冷:“萬寶祿和張翠菊的賬,我遲早會找他們清算,至於鐵生嫂子,看在咱們兩家的情分上,我們不再追究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你們不能奢望我們會原諒一個傷害過我們的人,這不現實。”
屋裡再一次因為杭書珩的話而陷入沉默,幾個男人各懷心事,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裡正慚愧地歎氣,打破了沉默,“書珩你說的對,是我們想差了。”
何春生自進屋以來,便沒說上一句話,在這個屋裡,他似乎就像個局外人一般,沒有發言權。
看他們好不容易把話說開了,何春生認為自己該派上用場了,機靈地岔開話題,“爹,咱是不是該開始吃飯了?書珩哥可是餓著肚子過來的吧!”他打開杭書珩帶過來的酒壇子,酒香頓時便彌漫滿屋,“這酒真香啊,我都饞了。”
“對對對,你趕緊的去瞅瞅你娘菜弄好了沒有。”裡正打發著何春生出去張羅,自己則邀請杭書珩移步去堂屋。
杭書珩考慮到何鐵生腿腳不方便,認為沒必要換地方,“叔,不用到堂屋,在這屋就挺好的。”
最終,聽了杭書珩的意見,在這屋裡張羅了一桌飯菜,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圍著炕桌喝酒談話,何王氏婆媳倆則帶著孩子在堂屋裡吃。
裡正為招待杭書珩,特意拿出自己珍藏許久都舍不得喝完的酒,杭書珩卻道:“叔,您的好酒還是留著吧,嘗嘗我這壇酒。”
他打開酒壇子,替裡正倒了一碗酒,隨後給眼巴巴的何春生也倒上一碗,最後才給自己倒滿。
何鐵生作為病患,即便酒香勾得他不斷吞咽著唾沫,也隻能乾看著,彆人喝酒他隻能喝湯。
“叔,嘗嘗。”杭書珩示意裡正先品一品。
裡正端著酒碗,先是嗅了嗅,“這酒啊,聞著味兒就知道是好酒。”說罷,他小酌一口,頓時連五官仿佛都在說著好酒,他不禁覺得他從前喝的酒都不叫酒,而是清湯寡水。
“喝上這一口,我才知道什麼叫好酒,我珍藏著舍不得喝的那壇酒,根本就上不得台麵,上不得台麵啊!”
何春生聽著好奇地抿了一口,麵露驚喜,問道:“書珩哥,你買這壇酒得多少銀兩啊?”問完,他又抿了一口。
“五兩銀子。”
何春生聞言,剛抿入口中的那一口酒險些噴出來,好在他及時捂住嘴,自己卻被嗆得臉色通紅,狂咳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五、五兩銀子?”他突然就舍不得喝了。
“嗯!五兩銀子。”杭書珩淺嘗一口,他覺得還行,在這個時代或許稱得上是極好的酒,但若放在後世,這也隻算得上是比較普通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