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幾人從看熱鬨的人群中走出來,滿麵寒霜,走到台階上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公然動手打人。”
他們其實看了好一會兒了,宋甯本想看看陳老二夫婦會如何應對,沒想到這老虔婆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自宋甯一出現,陳老四那雙眼便粘在了宋甯的身上移不開,他媳婦發現了他的異樣,狠狠地在他身上擰了一把,方才讓他有所收斂。
陳老四媳婦嫉妒得發狂,真是個狐媚子,一出現就把男人的魂給勾走。她輕蔑地打量著宋甯,嘲諷道:“喲!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管的可真寬,管閒事管到彆人家頭上來了。”
“就是,我教訓自己的兒子兒媳,乾你什麼事?”陳老娘吭哧一聲,看向宋甯的目光極為不善。
“你若是在自己家教訓兒子兒媳我管不著,但你在我的家門口教訓我家裡的仆人,這事就歸我管。”宋甯冷笑一聲,鏗鏘有力地說道:“我不管他們是不是你的兒子兒媳,但他們現在是我家裡的人,哪怕是仆人,也輪不著你們在我家門口,當著我們麵對他們屈打辱罵。”
陳老二夫婦從前常常挨打挨罵,早已習以為常,挨了親娘的打和罵,他們除了疼一點,已經不會覺得有多難受了。然而,宋甯的一番話卻讓他們瞬間破防,他們的主子這是在護著他們,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是這麼好。
陳老二頭壓得特彆低,生怕暴露了自己紅得不像話的眼眶,而他媳婦徐氏卻是忍不住地哽咽出聲,“夫人”
“什、什麼意思?”
陳家四個大人沒想到運氣這麼背,今兒一來,就撞見了這宅子的主人。
三人不由得一致看向陳老四媳婦,不是說主人家平時都不來的嗎?這怎麼他們才來,就撞了個正著。
陳老娘不願被一個小輩壓下去,硬氣道:“就算他們現在在你家做事,那也還是我兒子兒媳。”
宋甯掃了陳老二夫婦一眼,又轉向另外的陳家幾口人,一臉肅容,“隻可惜,他們現在不是了,他們已經賣身為奴,從他們簽下賣身契的那一刻起,便與你們沒有任何瓜葛了。”
“你說什麼?他們賣身了?賣身的銀子呢?賣了多少兩銀子?”陳老娘尖銳的嗓音一連問出幾個問題,不是關心兒子兒媳為何賣身,而是關心他們賣身的銀子。
宋甯不禁為陳老二夫婦感到悲哀,這個老婦,簡直就是翻版的杭母啊!自私又涼薄。
陳老四將自己老爹老娘拉到一邊耳語著什麼,宋甯等人聽不到,但柴五叔是習武之人,耳力比尋常人強很多,他聽到了那一家子在那盤算著怎麼把陳老二他們的賣身銀子要過去。柴五叔心裡一陣嘲諷,這一家子也忒不要臉了。
很快,陳老娘在陳老四的指點下,走過來對宋甯說道:“他們是我兒子兒媳,我都還沒同意他們賣身呢,你們這是強買強賣,這不作數,要麼,你現在把賣身銀子給我,要麼就放了我兒子兒媳,家裡田地裡正缺人手乾活呢!”
宋甯冷笑,這算盤打的可真好,“要銀子,沒有,你若想要把他們領回去也可以,拿銀子來贖人。”
“你,你這是強買強賣,你這是強盜。”
“隨你怎麼說,我還是那句話,想把人帶走,就拿銀子來贖,否則沒事彆來我家門口鬨事,我嫌晦氣。”宋甯說完,轉身便往宅子裡走去,丟下一句話,“柴叔,送客,誰若再敢鬨事,你就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