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在這兒?”
李夢舟不知道怎麼回答,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不記得了?”
王盼兒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呆萌。
李夢舟輕吐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你暈倒在了朝泗巷,我正巧路過看到,所以把你抱了回來。”
王盼兒凝眉苦想,也尋不到這段記憶,好奇的說道“我為什麼會來朝泗巷?”
到夜裡王大娘是不允許王盼兒出門的,畢竟樹寧鎮雖然沒有以往那麼亂,但也是不安全的,尤其是晚上。
李夢舟當然沒辦法回答王盼兒的問題,隻是隨口說道“可能你太想見我了,所以夢遊到了朝泗巷。”
王盼兒小臉頓時通紅。
此刻也顧不得去想她根本沒有夢遊這種症狀,反倒是小心思被揭穿一樣,隻顧得害羞,手指糾纏著衣角,小腦袋都已經埋在了胸口。
因為她確實會常常做夢夢見李夢舟,甚至有時候還會夢到一些很羞人的事情。
從昏迷中醒來,還處在迷茫的狀態,此際因害羞低頭,才驀然發現那被白布蓋著的東西。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很好奇的蹲下身子去掀開白布,同時朝李夢舟問道“夢舟哥哥,這是什麼?”
李夢舟連忙喊道“彆”
可惜遲了一步,王盼兒已經看到了龍老那慘白的死不瞑目的一張臉。
一聲驚呼響徹在小院,王盼兒嚇到倒退數步,因為是蹲著的,所以自
然的坐在了地上,貌似還摔得不輕。
李夢舟趕緊解釋道“老頭兒得病了,今夜沒有扛過去。”
他還是不太願意讓王盼兒知道他殺人的事情,尤其死的人還是龍老,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倒不如撒個謊。
王盼兒也沒有多想,因為白布沒有被完全掀開,又受到了驚嚇,反應過來後,白布已經被李夢舟重新蓋上。
老人去世本就是自然的事情,王盼兒覺得李夢舟肯定很傷心,自己也不覺落下熱淚,趁機撲在李夢舟懷裡想要安慰他。
但李夢舟覺得,王盼兒可能是在占他便宜。
因為王盼兒大多數都待在店裡,晚上又不會出門,而龍老也是輕易不踏出小院一步,兩個人隻是見過卻並不相熟,現在人沒了,傷心在所難免,但也不會真的太往心裡去。
她更多的還是要顧及李夢舟的感受。
結果她撲在李夢舟懷裡,似是遺忘了本來的目的,眼淚一落下來居然止不住了,還要李夢舟反過來安慰她一通。
隨後李夢舟找來了崔債,還有樹寧鎮裡的一些老人,安排了龍老下葬的事情。
就算龍老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但畢竟這三年來的相處還是很美好的,讓其入土為安,也是李夢舟唯一能做的事情。
龍老的下葬一切從簡,本來樹寧鎮也沒有太多財力去辦什麼白事,無非是哭一哭就埋了。
考慮到李夢舟的情況,樹寧鎮的居民熱心幫忙,也沒有留下來吃飯的打算,忙活完就各自回家了。
隨後,李夢舟帶著王盼兒回到南街。
王大娘暈倒在店裡,很明顯也是龍老所為,好在沒有受到傷害,隨便解釋了一下便混了過去。
李夢舟回到朝泗巷的小院,便坐在藤椅上等待著天亮。
他在考慮一些問題,在離開樹寧鎮去都城之前,如何去解決馬匪的隱患。
這件事情當然不能把樹寧鎮的居民牽扯進去,而且李夢舟也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出手,在天亮之前他便想到了辦法。
然後他在小院裡唯一的一顆橘樹下挖出了一個布袋,裡麵是他三年來當殺手掙的銀子,足足有數百兩,應該足夠讓他啟程去都城了。
翌日午時,李夢舟向樹寧鎮的居民告彆,相送的人當然缺少不了王盼兒和崔債兩個人。
王盼兒哭得很傷心,李夢舟也覺得有些不好受。
去都城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很可能他再也沒機會回到樹寧鎮。
他知道王盼兒可能有些喜歡他,但他隻是把王盼兒當成妹妹而已。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愛情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但他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王盼兒並沒有這種有關愛情的想法。
也許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李夢舟隻能這麼去想,他偷偷的給王盼兒和崔債家裡留了些銀子,合加起來大約有一百兩,在樹寧鎮這種小地方,這絕對是一筆巨款。
他也沒有擔心自己的路費夠不夠,如果不夠,在路途中他也可以想辦法再賺一些。
自此,從樹寧鎮朝泗巷走出的少年,將要展開他波瀾壯闊的人生,譜寫屬於他的傳說。